彼时我想要妹妹想得发疯,都怪隔壁的柳臻天天跟我炫耀她娘生的妹妹有多可爱。
但娘早年间伤了身子,连生下我都勉强。
我爹那妻奴心疼得不行,我娘怀上我时我爹就喂了自己绝子丹。
于是我止住颂宜往头上插草标的手,问她愿不愿意当我妹妹。
其实答案不重要,因为她同不同意我都会帮她打理好忠仆后事,就当结个善缘,我爹可信这个。
而后,她答应了,她说她叫周颂宜,家在京城,有一幼弟。
约摸是我们这里很少见到京城来的人也很少听见京城的缘故吧。
爹在听到她来自京城后愣了许久,直到娘的手覆上爹的手他才回过神。
即使颂宜说她是被父母送出来历练的,爹娘也还是以为颂宜是被人贩子哄来的。
毕竟颂宜还那么小,怎么会有父母放心将小孩送那么远。
身边还只有一个羸弱的乳娘跟着。
娘派人带着颂宜的信和画像去京城打听。
而最后,所有人都对打探出来的结果闭口不言。
毕竟面对颂宜希冀的目光,谁也不忍将探得的真相告诉她。
可她还是知道了,聪慧如她,在周边人的只言片语中便猜到了。
路过她家门口的游道说了句有女不详,恐家族倾覆。
她的父母便将她远远送走,甚至没给她指一个归处,任其流离。
只有一个从小奶她的乳娘愿意跟着,到了我们这儿,乳娘也因病去了。
颂宜知道后哭了一场,只道她父母有她父母的顾虑,她不怪她们。
她娘亲在她走前哭了一夜,舍不得却也无法。
如今她安定下来了,该给家里报个平安。
颂宜是至纯至孝之人。
连她酿的酒都醉不倒人。
我和明昭喝完了所有的青梅酒,擦掉眼泪,目光清明地看着霞光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