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接着刚才的话。
“父亲如今做了书院的山长,学生爱戴,百姓信服,有爱重的妻子,有聪慧的女儿。”
我看着对面逐渐泛起泪光的人,“他说此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圆满。”
老人飞快转开头,揩了一把眼角。
过了几瞬他带着歉意说人老了眼窝子浅,让我见笑了。
我摇摇头,京城里能为昔日的舒寒衣掉眼泪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了。
沉默半晌,他犹豫问起父亲做了山长,那他的手......
我从带来的东西中抽出一本书递给他,他有些不解,打开一看他便赞了声好字。
我翘起嘴角,这是父亲写的,他的右手手筋被挑断后,便换用左手,如稚童一般从头开始习字。
依旧字如其人,自成风骨。
眼前的人是两朝大儒,看字如看人的功夫炉火纯青。
我临行前问爹是否需要我替他带封信,爹说不必。
只消把这本他为书院编纂并亲自写下的开蒙诗集带去,老师便什么都明白了。
看着对面的李太傅欣慰又骄傲的神情,心想爹果然了解他的老师。
待心情平复之后,李太傅终于恢复成清韧内敛的大儒该有的模样。
“你到京城这么久,今天这个日子来见我,应不只是叙旧吧。”他眼蕴精光。
我心里赞了一声他的敏锐,不愧是师祖,没爹好哄呢。
“晚辈化名舒尧,本名为上官尧。”
李太傅眉毛一扬,“上官祈钰是你什么人。”
“是我母亲。”
他愣住。
嘿,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