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会死几次的？”

壹号楞在原地不明所以，他以为这还是在清野家的模拟器里吗...能给他来回死的。

但是，目前也只能相信他了，陈默的能力在她看来是足够辖制清野泷的，如果...如果能修成正果的话，有这么个人帮助清野泷，清野家肯定会稳定兴盛很久。

壹号想了片刻，遂转身向别墅里走去，

远远的隔着窗户，凭借她极佳的视力以及听力，能够清晰的看到和听到大小姐的摇晃的身影与哭泣的声音。

“死狗，死，死狗，都吃掉！全部，全部都吃掉，谁也不许抢...都是我的，吃掉你，吃掉你...”

声音里的情绪已经很难听出来了，清野泷此时的状态无限接近于壹号记忆里的小清野，

也和现在一样，傲娇，任性，蛮不讲理，拒不承认遭受背叛的悲伤，一个人跪坐在地板上撒野，

不同的是，当时的小清野没有野心也没有能力挽回，而现在的清野泷...似乎，也是没有能力的么？不过是比以前的她多了些更加夸张的自信所带来的驱动力。

清野泷鸭子式地跪坐在地面上，一大锅看起来很丰盛的饭菜直接被少女搬到了地面上，大小姐毫无形象地一手抹着眼泪，一手直接伸进锅里抓着食物就往哭唧唧的小嘴里送，

此刻，傲慢的魔女正啃着一根大鸡腿，一边饿得慌地吃着一边凄厉地哭出声来，

“死狗，死狗的腿，恶心，难吃，难吃，但..死狗，美味，很美味...”

“呕..”

吃了两口，不知道是吃的太急了呛到，还是食物本身极其难以下咽，又或者是心理的原因让大小姐吃不下去，但生理的驱动，生理上对陈默的渴求，让她失控地去撕咬沾染了属于他的气息的食物，

又恶心，又反胃，却又美味而令人满足。

“呜啊！”

忽的，清野泷退化成野人一般的进食举动遭到了报应，她伸去去抓握食物的小手，没控制好深度伸进了热汤中，把毫无防备的傲慢魔女烫了个正着，

大小姐顿时喊出了更加凄厉嘶哑的叫声，同时，那股怒火在心中不断的膨胀，占有，控制，毁灭的这一个完整流程的欲望越加极端，

本来这具缺少内驱力的身体，在感受了断续地、累积的，割裂到滚烫的疼痛后，逐渐坠入沉溺的深渊，

她有一个秘密。

她从小就比其他小朋友更怕疼，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内心上的伤痕与刺激，她都非常害怕，

但是...她不讨厌。

疼痛之后，大小姐望着被自己捕获的食物，冒着热乎乎的蒸汽和沾染他的气息的香气，就好像，是自己的猎物一样，

张嘴，用紧咬了很久的银牙，尝试去撕咬它，美味，吞到肚子里的时候却又一阵反胃，无比火辣的爆裂出来的油脂在食道上掀起火上浇油的灼烧，经过心脏，烫过每一根裹着皮肉的血管，沉到死寂的旋涡里..

收获。

她又试着伸手进入那滚烫的汤汁里，捞起一粒鱼籽虾饺，疼痛和灼热让她白嫩的肌肤瞬间染上血一般的密红，她的喉咙因此颤抖，蜷缩的娇躯再度绷紧，哭泣出异常悲惨的声调，

但是她的动作没有停止，只是趁着食物还保留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他烹饪时滴落的汗珠，他试味时残存的唾吔...

然后，吞下，感受无与伦比的痛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的干呕破坏了享受痛苦的过程，

多么恶心，又多么美味的小狗啊~

这么让她难受的，让她心痛的，让她歇斯底里的，美妙又浑噩的食物，

她只吃得下他烹饪的食物，原来从来都不是因为他做的食物多么美味，

一年多的时间，清野泷才理解这里面的奥秘。

是她享受，享受一点一点，吃下陈默，剥离陈默，碾碎陈默，消化陈默，彻底融为一体的过程，并且对陈默给她造成的疼痛与伤害同样喜欢，

足够的剧烈和难以忍受，毁灭吃下的那一刻才足够的酣畅淋漓，

喜欢，又想毁灭。

只有毁灭才是真正的爱么...不是么？不听话的死狗，会撒谎的死狗...一直渴望爱的死狗，

呐，这就是主人对你的回答~

理解后，清野泷的杏眸不再于愤怒和忧伤之间扭曲，反而渐渐将这两种情绪融合在一块，仿佛人类第一次发现的火种，仿佛天圆地方的世界观第一次被击溃，仿佛宇宙的尽头第一次开始轰轰烈烈地爆炸，花了数以万亿计的光年传递到无垠的星空，融合，搅碎，混沌，无穷无尽的混沌，被...

“嗷呜~”

这位傲慢的少女，一口吞下。

进食的速度不断的加快，残暴的言语不断增多，愤怒的音量不断质变，层进，即使声带早已红肿，喉咙早已沙哑，肚腹早已见满，她停不下来，停不下来...

“美味，恶心的...”

呢喃化为进化的魔咒，情绪作为突变的基石，一切压抑着傲慢的深层情感都在伤痕累累的战况下得到释放，

“吃吃，吃掉，全都吃掉..呕...”

“呕呃啊...”

像是释放过度副作用，对食物变得更加渴求的少女，抱着那口大锅呕吐，倾泻...

但这并没有限制少女的继续挥霍自己的情绪，她甚至在混乱的，凄凉的，脏污的地面上开始舞动，尽管她的舞姿难以被人所理解，

她拉着虚空中的手，跳起了只有她一个人的双人舞，没有音乐，没有旋律，只有在她反胃的时刻，少女会张开血口恶狠狠地咬向虚空，一团若有若无的空气在口腔里蠕动着..

跳着，跳着，少女的身姿逐渐佝偻，逐渐弯曲，站立着的大迈步变作半蹲着的小碎步，

她伸手一捞，像是从虚空中抓来一个项圈，俯身，戴上，

“乖乖戴好。”

“别想跑哦~别想跑，别想跑啊！！”

“不乖。”

“不乖，不乖，不乖...”

“恶心，死狗！去死！真该死啊..该死啊...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不，魔女，她捧着狰狞的脸颊，满是热油的手掌，抚上了她的美眸，钝感，刺痛，逼着罢工许久的泪腺再次超负荷地运作，流淌出升华般的清泪，

清泪与红油染上，与涎水染上，红白蓝彻底混为一谈，像是在少女绝美的容颜上鼓捣血泪的地图，留下难以拭去的疤痕...

.......

“啧。”

最后，归为平静，魔女只是轻巧地哼了一声，无比清脆，无比响亮，无比透彻。

她缓缓站了起来，眼神中的狂热消失殆尽，静静地吮吸粘在手指上的热油，

少顷，

“外面偷窥的老家伙。”

她忽然冷不丁的轻声说道，声音沙哑到有些可怕，

壹号被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