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孩子的成长过程总是伴随着小小的叛逆和探索,而作为父母,最重要的是理解和包容。
过了麦季张冬青和他的好朋友电视就要去镇上的幼儿园上学了,知道这个消息的俩小子开心坏了。
“你觉得幼儿园会不会很好玩?”张冬青在家里兴奋地问。
“当然会!我听萍萍姐说有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还有老师教我们画画、唱歌。”电视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还三四个月呢,到时候别哭着找妈妈就好了。”
“爸爸,为什么哭着找妈妈?”
“上学之后你就要一整天见不到妈妈了,要晚上回家才能见到哦。”
“这样子吗?那冬青不怕,反正回家就能看到妈妈。”
“你现在是不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吃过了饭,张玉斧抱着儿子躺在堂屋沙发上午休。
叮铃铃~叮铃铃~
“喂,你好,这里是张玉斧家,请问你找谁?”
“玉斧啊,我是你二姐。”
对方一开口张玉斧就听出来了,是张桂兰的二姐,家里种大棚蔬菜和蘑菇的。
“二姐啊,怎么了?”
“没啥事,就是你姐夫最近弄了个粉条厂,这第一批粉条出来了,想送给你们尝尝呢,你现在在家吗?我们等会就过去。”
“粉条厂?我这会儿闲着呢,要不我们过去吧,我这有车,也方便。”
“那中,你们过来吧,把俩小的也带上,好长时间没见了,建国说找冬青玩呢。”
建国是二姐夫的的小儿子,比冬青打了两岁,今年刚上一年级,长的虎头虎脑的,就是胆子有点小,不太爱说话。
“行,等会儿我就带他们过去。”
挂断了电话,张玉斧把事情和张桂兰一说,当即两口子收拾了几样礼品,带上俩小的,开着昌河车直奔大周庄。大周庄也是紧挨着省道,已经离谯城很近了,要是开车,只需要二十来分钟,算是两省交界的地方。
张玉斧驾车带着张桂兰和两个小家伙,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驶向大周庄。
不久,他们便抵达了二姐夫的粉条厂,二姐夫的粉条厂就在大周庄靠近省道的位置,有一大片空地,搭起了架子,上面已经晾晒了很多的粉条和粉皮。
厂房外观简洁,墙面上刷着明亮的白色,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
“嚯,买新车了啊,玉斧,桂兰,快进来!”
“嗨,刚买的,就因为这车,我们两口子还吵一架呢。”
“那有啥好吵的,要我说早就该买了,你这出去谈个生意啥的,老是开着卡车跑,也不像个样子,走,我领你们看看。”
走进厂区,张玉斧就见到还几个特制的大锅,在冒着热气,边上的工人举着瓢,里面放着红薯淀粉,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使红薯淀粉形成一条线的形状,不停地落到锅里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薯的香甜气味。
墙角的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粉条,色泽洁白,透着诱人的光泽。
“这就是我最近新开的粉条厂,主要以红薯粉条和粉皮为主。”二姐夫一边走一边介绍,神情中满是自豪,看着比之前自信了很多,也不再沉默寡言了,看样子事业果然是男人说话的底气。
“红薯粉条中是不是一定要添加木薯粉条?”张玉斧好奇地问道,作为农民,他对这些食品的制作过程相对了解,但具体的配方还是想听听二姐夫的解释。
“这个问题问得好!”二姐夫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张玉斧。
“其实,书要是三个方面,第一就是为了调整红薯粉条的口感,木薯粉你可能不知道,它煮熟后是透明的,口感比较润滑而且弹性非常好,加入木薯粉的红薯粉条吃起来更加有嚼劲,口感层次也会更好一点,第二个是增加粘性,可以帮助粉条更好地成型,不易断裂,当然还有就有事可以节约成本。”
“木薯粉不是有毒吗?”
“是有毒,但肯定不会添加很多啊,一般能有个十分之一就可以了,多的话那就是诈骗了,反正我是没见过拿木薯粉条当红薯粉条卖的,容易被人看出来,那样名声就臭了,以后谁还敢买你的货,你说是不是?”
张玉斧点了点头,心中对食品的配方有了更深的理解。“还得是二姐夫啊,实诚人。”
“别笑话我了。”二姐夫自豪地说,“我们的目标就是做出最健康的粉条,让大家吃得放心,哈哈哈,主要是乡里乡亲的,怕人家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真不错,等会儿我得带一批回去,给李教授他们也尝尝。”张玉斧笑着说。
“没问题,等下我给你装几袋子。”二姐夫说完,便带着张玉斧继续参观厂房。
走到生产线前,张玉斧看到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机器在有序地工作,粉条在流水线上被切割成均匀的长度。
“这个工序是最关键的,现在大集上卖的都是小作坊自己产的,卫生条件不好,咱们这边都是使用机器的,看着也板正,我还想着到时候去市里面跑跑,联系联系大型的商场啥的,专门给人家配货呢。”二姐夫解释道。
“看起来你们的生产流程很专业嘛,市里你就别跑了,到时候我给玉钱拿两袋,让他拿去省城去,他现在就在给商场配货。”
“那感情好,我倒是省事了。”
参观完厂房,二姐夫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小型的品尝区,桌上摆满了刚刚制作好的粉条,旁边还有几种调味料和配菜。“来,尝尝。”
张冬青已经迫不及待地坐下了,二姐夫为他们准备了几碗热腾腾的粉条丸子汤,汤色清澈,粉条和丸子在汤中漂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来,冬青,试试这个!”张桂兰夹起一筷子粉条,送到儿子的嘴边。
“好好吃!”张冬青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惊喜,嘴里嚼着粉条,脸上满是满足。
“这粉条真不错,口感滑嫩,丸子也不错,也是咱做的?”
“对,也是咱做的,咱不是切割整齐装袋售卖吗?切掉的这些,你二姐就都给做成了粉条丸子,吃着还行。”
“姐夫,大棚就不打算做了?”
“做,不过不种蔬菜和蘑菇了,整天收拾着也怪麻烦的,打算全部改种草莓,这两年看蔬菜是不行了,现在大家都去隔壁东山省的光寿去批发,人家干的大,比咱成本低,咱扛不住。”
张玉斧想到了二十年后比较流行的草莓采摘园,于是打算和二姐夫说说。
“姐夫,你有没有想过弄点不一样的?”
“咋弄?你说,你注意多,多交给我点。”
“草莓采摘园,你看,你现在种了草莓,到时候成熟了你还要摘了自己去卖,何必呢,直接把大棚门一开,价格便宜一点,让那些城里人进去自己摘多好。”
“那他们要是边摘边吃呢?”
“收费啊,比如进园采摘一个人收个10块钱,随便吃,想带走的话一斤就按照批发价5块钱一斤算,咱有不亏啥,也省的咱再非人工了。”
“你这么说也是,吃他能吃多少,总不能两天不吃饭,专门来吃我的草莓,这个想法不错,我回头试试。”
尝过了二姐夫家的红薯粉条,走的时候又给装了满满当当的一后备箱,张玉斧估计今年一整年都不用买粉条了,照二姐夫的话说就是都是连襟,花钱买多不好意思,拿着吃就好。
又去草莓大棚看了一眼,都还没成熟,张玉斧的兴趣就不是很大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张玉斧也没打算留下吃完饭,就和二姐夫说了一声,全家上车,打算回家。
走了一半,天就阴了起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车灯打开,雨刷器打开,“咋样?比以前开四轮车强多了吧,起码风刮不着雨淋不着。”
“别贫了,赶紧回家,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别再把丫头吵醒了。”
一路慢慢悠悠,到了六点多,才算到家,主要是闺女睡着了,张玉斧不敢开太快,怕把小丫头吵醒了,到时候有哭起来没完,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这么大脾气,每次哭非得哭的脖子上青筋都鼓起来,好几次张玉斧都怕她背过气去。
张桂兰抱着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放到里屋的小床上,再回到车上抱张冬青,没人跟他说话,又跟着表哥跑了一下午,他也累的睡着在车上了。
把两个小的伺候好,两夫妻也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两口子一起洗了个澡,把张玉斧累坏了,躺在床上瞪着俩眼看天花板。
“你不睡觉,看什么呢?”
“睡不着了,刚回来的时候有点困,洗个澡睡不着了。”
“我都不惜的说你,那是因为洗澡吗?”
“不是洗澡是啥?”
“呸,不要脸,往那边去一点。”
张玉斧往边上挪一点,给老婆留出躺下的位置,张桂兰把灯关了,躺倒张玉斧边上,拽着张玉斧的胳膊枕在头下。
“你好香。”
“洗头膏味。”
“我说你身上。”
“肥皂味。”
“不是,是你的体香。”
“你睡不睡?不睡起来捡豆子去。”
第二天一早,张玉斧扶着腰,大早上的去路边摘枸杞,被李教授他们好一顿嘲笑。
在家吃了饭,张玉斧手里拿着保温杯,一步一摇的迈着四方步朝桃园走去,今天刘老师又该来了,张玉斧考虑到今年入秋的大雨,考虑找挖掘机好好的清理一下自己产业周围的排水渠。
这个事情不能明说,容易被人说疯了,但什么都不做,不是张玉斧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