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栖霞军大营外,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四周,令人作呕。
“给我上!今日便要让这帮狗贼知道,咱们安庐的厉害。”
“快快把这些该死的杂碎全杀光!”
“为之前惨死的弟兄报仇啊!”
“杀——!”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栖霞军营寨辕门轰然打开,安庐各家指挥着手底下士卒奋力厮杀,不断往营内涌去。
郑泰攀上辕门一侧的箭台之上,看着麾下兵马源源不断冲入营内,顿时激动的浑身颤抖,长啸连连:
“连日积恨终于得报,今日定要一雪前耻!”
说完后他拔出腰间宝剑,双目赤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安庐诸部闻言皆是士气大振,霎时间大营中喊杀声响彻天空,宛若地狱般的景象映衬得安庐众人满面狰狞。
以目前这个形势来看,此番胜负几乎已经注定了。
可就在此时,一阵号角骤然划破长空,旋即,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远处飞速奔驰而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仿佛洪水滔天,席卷而至。
安庐众人皆是一怔,随即面上的兴奋之意迅速褪去,化为一片惨白。
郑泰转身望去,眼神骇然,只见黑压压的骑兵潮水一般朝着安庐军后方席卷而来,转瞬间就逼近到距离他们后阵不足百步之处。
当先的那道挥舞着巨型狼牙棒如鬼神一般的魁梧身影格外醒目,不正是那该死的项澄吗?!
他手执狼牙棒,胯下乌云驹健壮矫捷,一路高歌猛进,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鲜血迸溅。
“坏了,是骑兵!”
“中计了!”
“不——不!快撤——!”
一声声凄厉的尖叫从安庐众人嘴巴里发出,他们纷纷转身逃窜,一时间混乱不堪。
一方是蓄谋已久,训练有素,另一方则仓促应对,手忙脚乱,犹如乌合之众。
在项澄率领铁骑出场的那一刻,胜利的天平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急剧向栖霞军的阵营倾斜。
“不许逃!都给我站住!转身迎敌!”
郑泰绝望地尖叫着,声音凄厉,仿佛濒临绝境的困兽,他的身体像是筛糠般剧烈地哆嗦起来,双腿更是发软。
这一刻,他心底突然升腾起深深的绝望。
他明白这是项氏设下的陷阱,借着己方粮草被烧一事借题发挥,故意抓住了他们的心理盲点诱引他们出城决战,只是现在明白过来又如何?已经晚了。
原本以为触手可及的功劳,在这一刻已成了一场泡影,当下他们将如何自保都成了难题。
他甚至已经能感受到项澄那嗜血残忍的目光,一旦落入他们手中......
想到这里,郑泰只觉得脊背发寒,恐惧之情油然而生。
项澄这支骑兵出现的时机太过精准,正卡在他们杀入栖霞大营这个不上不下的当口,阵型已经散开,他就算想回头也很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他娘的!廖峻反水了!”
突然,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廖峻的部众在此时忽然转变的攻击对象,疯狂砍杀着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