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因为一些两家之间的陈年往事,他原本就不太看得上俞铎,虽然自家族兵大半都被带了出去,他也毫无畏惧。
耿衡的出面,也让殿内原本赞同陶淞暂理郡守之位的一些人开始心生犹豫。
眼下这个态势,很明显就是要让大家站队了,可谁也把不准目前该站在哪一方。
见耿衡提到自己,原本赞成自己暂理郡守之职的一些人也发生了动摇,在旁一直默默观望的陶淞此时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对着太夫人躬身一礼,说道:
“耿大人所言极是,淞也自知德薄才疏,难以担此重任。”
这番话说得谦恭有礼,但他心中却对耿衡已是恨极。
他平生最恨他人拿他庶出的身份说事,明明他比陶信要优秀得多,偏偏很多老顽固还就认可这个理由。
而他自己眼下为了维持自身形象,却还要在众人面前忍下此事。
俞铎见状,心中暗骂一声“废物”,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轻叹一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是我等考虑不周了,还请太夫人勿怪。”
太夫人见他退让,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耿衡这番话已经彻底将俞铎的路给堵死了,至少在短时间内,他无法再提此事。
“好了,此事暂且作罢,信儿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还请诸位多费心,共同维护好郡中的安定。”
太夫人说着,目光在灵堂中扫过,最后落在了俞铎的身上,淡淡地说道:
“俞大人这几日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俞铎闻言,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此时自己无法再做什么,只能躬身应道:
“多谢太夫人体恤,俞铎告退。”
说罢,他深深看了耿衡一眼,转身退出了灵堂。
而耿衡则是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眸子里的不屑之意在场众人皆能看得出来。
随着俞铎的离去,殿内众人心中也开始盘算起了小九九。
能在此的重臣皆不是庸人,自然能看出俞铎方才只不过是投石问路,在郡守继承人问题上有了想法。
主公走的太过仓促,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这遗留下来的权力真空,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而俞铎已经彻底撕开了表面那层薄弱的遮羞布,将所有人都卷入了这场权力争夺的漩涡之中,接下来时间郡中必将风起云涌,再无宁日。
眼下陶信远在百里之外,虽然名正言顺,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而陶淞虽然是庶出,但平日里在郡中的声望却不低,加上俞家的支持,未尝没有一争之力。
至于太夫人,虽然她是陶谷的生母,但毕竟年事已高,又是女子,在这个问题上能发挥的作用有限。
耿衡看着俞铎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一阵冷笑。
他知道,俞铎今日虽然退让了,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这段时间,郡中恐怕不会太平了。
但他也不惧,耿氏虽然比不上俞家势大,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他相信,只要陶信能够及时赶回来,必定能够稳住局势。
望着烛火下面色各异的群臣,太夫人轻轻开口言道:
“老身已令人在偏殿备下了餐食,老身乏了,便先去歇息了,诸位也请自便吧。”
说完这番话,她便由身旁侍女搀扶着,缓缓起身,经过这几日的伤心与方才的劳神,她确实感到有些疲惫了。
灵堂内的众人见状,也纷纷躬身行礼,送太夫人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