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钦这番话虽然说得漂亮,但皆不是愣头青,他语气中那丝威胁之意众人也听得明白。
俞钦的话音落下,场中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
他的目光在场中众人身上缓缓扫过,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望着众人犹疑的面色,黎珩知道此时自己也必须表态了,不能让俞钦掌握了主动权。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高声说道:
“俞大人的话,黎某亦是深以为然,如今主公新丧,群贼环视,正值多事之秋,诸位大人万万不可因一时之悲愤而损了身体。
今日信公子令黎某带来的这些餐食,黎某都已经带来了,总不好再带回去,况且这亦是信公子的一片心意,诸位大人不妨用一些。”
黎珩针锋相对,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打太极,与其瞻前顾后,让他们游离在两方之间,做不稳定因素,不如今天就快刀斩乱麻,让这些人彻底表明态度。
论名义,陶信再怎么说都是陶家的嫡长子,名正言顺的郡守继承人,论实力,目前他们手中掌握的兵力也不弱,也就是眼下没有抓到陶淞和俞家的把柄,不好直接出手将其拿下,否则哪里能让俞钦在众人前如此跋扈?
想到这里,黎珩心中有了底气,目光坦然地与俞钦对视着。
各家见状,也是心中明白,这两位爷看来已是彻底对上,今天二位公子的这“犒赏”他们是不受也得受,否则便是自绝于两位公子,日后无论谁人胜出执掌大权,都绝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众人的目光在黎珩和俞钦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心中都在权衡着利弊。
虽然没有明说不能同时接受两边的“犒赏”,但众人皆知,今日受了哪一方的恩惠,日后便算是哪一方的人了,绝没有两边讨好的道理。
俞钦见状似是早有预料,对着人群中几家与他交好的家族代表使了个眼色。
那几家代表会意,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其中一人站了出来,高声说道:
“俞大人所言极是,淞公子深明大义,体恤我等,我等自当笑纳之。至于信公子那边的心意,还请黎大人带回,日后有机会,我等定向信公子亲自致谢。”
此人话音一落,立刻便有几家代表纷纷附和。
“正是如此,我等受淞公子厚赐,感激不尽。”
“还请黎大人替我等向信公子致以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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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珩见状,眉头微皱,但很快便舒展开来。
他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选择而感到意外或愤怒,毕竟俞家本就在山阳根深蒂固,有几家死忠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有人带头站队,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就在各家有所意动之际,人群中忽然有人朗声道:
“主公新丧,在这个时候便喝酒吃肉恕在下做不出来,既然两位公子盛情难却,我看着信公子所赐的餐食中尚有热汤,不如便由在下做个主,将热汤分与众位大人以作果腹驱寒之用,至于淞公子所赐酒肉,还是等日后除了逆贼,再吃不迟!”
黎珩听得此声音熟悉,循声望去,却见正是邢礼大步从人群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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