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人,都是咱们的探子近一年笼络的北萧官员。
你过去之后,再重新筛查一遍,让他们暗中帮助萧赦从内部瓦解萧豹和萧廓的势力。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教了。”
奚甫了然,收好这份名册:“无非就是挑拨离间那些手段。这些日子我在你和阿湛身边,就算看也看会了。不过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把萧廓留给我,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祁狅嘴角微扬,手里把玩着一颗翡翠珠子。
“有意思,称心也对我提了同样的要求。要不你们商量商量?说起来,你们还没见过。”
这颗翡翠珠子是他在奚娆的妆奁里找到的,这一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
奚甫撇嘴:“好,反正三日后就能见到了,到那时我与他商量。”
奚娆的死,一度让他对祁狅起了杀心。
但他杀了祁狅,奚娆就能复生吗?
在阿湛的劝说下,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追根究底,奚娆当年之所以会和祁狅发生误会,他也必须承担一部分责任。
祁狅没忍住不对他下手,他又哪里有脸再起事端?
更何况,给他解毒的方子还是祁狅帮他寻到的。
“我走了,你保重!说是要给奚娆守孝,但你也不必清心寡欲到这种份上……唉,算了算了,我知道劝不动你。”
奚甫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祁狅没有吭声。
他懒得跟奚甫多做解释。
奚娆没死,说不定此刻就躲在哪个角落里注视着他。
他可不想奚娆误会自己空虚寂寞,因此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仍然只有先前那个奚娆给他安排的书童。
屋子里也格外清冷,除了奚娆曾经给他置办的东西,一应用度还是和过去一样。
即便阿湛亲自开口,提出要每月拨给他一些俸禄,他也果断拒绝了。
祁狅希望这里的一切都维持在奚娆离开之前的样子。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奚甫清晨来找他告辞,中午就听闻北萧六皇子的队伍离开了交州城。
接下来只要等候他传回来的讯息即可。
把已经开蒙的鼎鼎和昶儿送到宫里上学,听从蒲老先生的教诲,祁狅陡然清闲下来。
他愣愣地站在承乾宫门口,望着这里的一片废墟,想起了那场大雪。
那时,奚娆刚刚回到交州不久,顶替姑姑,以护国公主的身份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兰贵妃的刁难,她在这里被罚跪,冰天雪地,却倔强得好像一支永不会弯折的寒梅。
他那会儿说了什么?
“她让你跪你就跪!孤让你听话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祁狅苦涩地摇了摇头。
如果能重新回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奚娆,把她死死护在怀里,再给自己两巴掌。
“奚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回来……一年不够,五年够吗?还是十年,八年?”
祁狅喃喃自语,恍惚地站了许久,直到虞公公迎面走来,向他行礼。
“殿下要是此刻无事,不妨与老奴去挑选几个宫女吧。”
“挑选宫女?”祁狅拧起眉毛,“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