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天杀的煞星,痛死俺了......”
石磷磷瓮声瓮气的嘟囔着,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走去。
此时的它,身躯大片岩石脱落开裂,每走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
那副模样,就好似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碎掉了一般,看起来凄惨无比。
陈袆跟在石磷磷身后,不着痕迹的开启了,天眼通,天耳通!
既然人皮纸的死亡预言,说祂到不了山顶。
那祂偏要看看,若是跟着这头石头精,能否抵达浮屠山之上。
很快,山路便行至过半。
突然,一直不停嘟囔埋怨的石磷磷,竟突兀的在陈袆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甚至就连天眼通,天耳通,都未能捕捉其去向。
陈袆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祂一步跨出,便来到了石磷磷最后走过的地方。
然而,无论祂怎么打量,就是看不出这条路,究竟有什么异样。
“怪哉,莫非是那乌巢禅师,发现了我?”
陈袆皱了皱眉,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这浮屠山的破绽,还真没那么容易找到。
难不成,只能听那禅师的话,老老实实在山下待七天吗?
陈袆摇了摇头,心中有些烦躁。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得无功而返。
祂原路返回,却听得村中一片喧闹声。
祂瞬间便联想到了,被自己留在原地的蛤蟆精。
一时之间,陈袆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该不会是那蠢货没忍住,开饭去了?
然而细细听来,村中的喧闹,貌似并非是什么哭嚎声,反倒像是在......开席?
这些村民和蛤蟆精,究竟在搞什么鬼?
陈袆挑着眉,重新下山进了村子。
映入眼帘的一幕,顿时让祂面色一黑。
只见那些村民们,纷纷端出自家酿的酒水,拿出了饭菜。
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正在给蛤蟆精敬着酒。
蛤蟆精喝得酒气上头,绿油油的脸都快变红了。
“呱呱,你们这村子的酒水,可真是不错哩!”
“我跟你们说,大爷我啊,嗝~”
“那是和佛爷一道,见妖杀妖,见魔杀魔!”
“东边杀了三百头,西边吃了三千只。”
“就连大妖魔,嘿嘿,都搁我脖子上挂着哩!”
蛤蟆精喝得吆五喝六,大肆吹嘘路上所见所闻。
“要说起我家佛爷,那可就厉害了!”
“呱,就是佛爷最近,疯病愈发严重了,前几天又差点把蛤蟆我塞嘴里……”
花白老者与村民们听着,大为好奇。
他们不断敬酒,让蛤蟆精一时之间,有些忘乎所以。
然而,正当蛤蟆精准备再来一杯时,却瞧见老者敬酒的手猛地僵住了。
三颗脑袋的阴影,自蛤蟆精背后浮现而出。
“蠢货,我曾说什么来着?”
陈袆的声音,幽幽传来。
蛤蟆精被抓了个正着,登时打了个哆嗦。
“佛,佛爷,小的在和这些村民,打好关系呢!”
“这,那禅师不是说,要让我们和这些村民一起住上几日嘛。”
“所以小的就寻思,同村民们打听打听浮屠山的事……”
陈袆闻言,额角青筋一跳!
这蠢货哪里是在打听消息,分明是把自家的消息,全抖露出去了!
如今尚且不知,这些村民究竟有没有问题。
蛤蟆精此举,无疑是在给祂找麻烦......
“嘿嘿,这家伙倒是愈发的蠢了。”
“龙子,想想这家伙入口时的鲜美,别忍了,现在将它吃了也不耽误事!”
“口无遮拦,目无尊卑,若不严惩,怎明主从之别?”
陈袆颈上龙首,一边死死盯着蛤蟆精,一边说着那些瘆人的话。
蛤蟆精原本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被吓得清醒了过来。
龙君不断鼓动着陈袆的思绪,其话语隐隐契合祂的念头,勾动祂的嗔怒与杀意。
陈袆手臂微微颤抖,缓缓伸向了蛤蟆精。
蛤蟆精瞳孔微缩,张口欲言,模样有些委屈。
不过下一刻,陈袆却并没有想着吃它,而是将之拎起丢到了一旁。
“蠢货,吃饱了就给我让个位置。”
“我来和这位老丈聊聊......”
陈袆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座上,随即看向了那位,有些害怕祂的花白老者。
祂忍着心中的暴戾,压着欲要强行逼问的想法,转而露出了一副,还算和善的笑容。
“这位老丈,如何称呼?”
“额,哦,老夫言行丕,忝为这言家村的村长。”
言村长愣了愣,脸上堆出笑意。
他颇为上道,再次端起了酒壶,给陈袆碗中倒满酒水。
“不知贵客,是有什么想问小老儿的么?”
陈袆仗着自身如今,神通广大。
祂端起酒碗,便往嘴中灌了一口,品咂片刻。
一时之间,祂竟有些回味无穷。
倒是好久,不曾饮过酒水了......
“只是有些事情,想和言村长,打听打听罢了。”
“先前我曾听闻,乌巢禅师庇护村庄,不知是怎个庇护之法?”
“这份庇护的缘由,又是从何而来?”
“你们觉得禅师待你们如何?”
“你们可曾会上山洒扫,供奉香火祭品?”
言村长似是没有想到,陈袆竟问得如此刨根问底。
他讪笑了几声,思索一番后,这才娓娓道来。
“我们村在禅师的庇护下,已经过去数代人的岁月了。”
“具体的年岁,小老儿也实在记不清楚。”
“据说当年,我们这还是个大村镇!”
“青砖陶瓦,楼房遍布,人口上千,生活富足。”
“村中之人,世代敬奉佛法,修缮寺庙,捐赠香火,络绎不绝。”
言村长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只是某一日啊,这世道突然就变得不太平了!”
“不知怎的,世间妖魔四起。”
“就连俺们这个村镇上,都混进了不知哪来的妖魔。”
“妖魔擅长蛊惑他人,夜间食人害人,闹得人心惶惶。”
“一时之间,村镇上的受害人家,近百余户......”
“哦?”
陈袆挑了挑眉,继续往下听去。
言村长见陈袆对这些似是很感兴趣,倒是也没藏着掖着。
他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便继续侃侃而谈。
“后来啊,好在当年浮屠山上,寺庙中的那些大师,有些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