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些什么?”
陈袆突然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锦镧袈裟七宝闪烁,压制着祂刚刚滋生而出的魔障。
祂面色难看,意识到自己的魔障,似乎越来越深了。
自己刚刚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想要吃人的念头!
幸亏有锦镧袈裟守住本心,若不然一旦动手吃人,尝到人肉的滋味,祂可就彻底回不了头了!
届时人性消弭,魔性取而代之,陈袆这个人,便会彻底消失。
到那时,就算用人皮纸从头来过,也难改心性沉沦,不会再有半分转机!
“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陈袆咬着牙,以祂如今的状态,再这般耽搁下去迟早会失控!
祂必须尽快找到上山的法子!
便在此时,陈袆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镇上的义庄。
祂抬眼一瞧,发现义庄中停满了,和尚僧人的尸体。
“浮屠山的那些大师吗?”
陈袆眯了眯眼,便跨步走进了义庄。
霎时间,三十来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便映入眼帘。
这些尸体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身旁还散落着诸如念珠一类的事物。
而有一人,正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他收拾着这些和尚们的遗物,听到响动便抬起了头。
言行丕!
竟是他?
陈袆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巧,会在此处遇到这家伙。
言行丕见来者是陈袆,同样有些吃惊,连忙迎了上来。
“原来是贵客,这义庄中最近停了不少尸体,格外晦气。”
“您今日怎的有时间,前来此处了?”
陈袆压下欲要强行逼问的心思,转而合掌,念了声佛号。
“贫僧听闻大师们除魔失利,着实可悲可叹,故而前来吊唁。”
“顺便打算一观大师遗容,摸清妖魔底细,也好出一分力。”
“不知言村长现在,又是忙些什么?”
“贫僧正好想通村长,打听一番妖魔之事,不知可否方便?”
陈袆语气还算客气,然而眉宇间却满是戾气。
而其三头六臂的九尺身躯,光是站在那里,便是不小的压迫感。
言行丕见此情况,咽了咽口水,模样竟有些心虚。
“好!大师有此除魔之心,当真是言家镇的幸事!”
“唉,只可惜地上的这些大师,实力不济,反倒惨遭妖魔毒手。”
“而老夫见他们身上物件宝贵,这般染血着实可惜。”
“所以想着替他们收敛一番遗物,洗净之后好生保管,改日送回山上罢了。”
“妖魔之事好说,不知大师想要问些什么?”
陈袆闻言挑了挑眉,心中冷笑。
言行丕此番举动,可不似在收敛遗物啊!
怕不是最后一番保管,便进自家口袋了......
不过让祂感到极为诡异的是,他心通竟然告诉祂,言行丕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在撒谎。
这算怎么一回事?
陈袆念头闪烁,压下心头思绪。
“言村长,贫僧听说妖魔们,似乎都是在夜间作乱,想来定然有所缘由。”
“先前那些大师们,不知可曾因此洞悉出什么,又或是可曾在白天,去寻那妖魔踪迹?”
言行丕思量片刻后,叹着气给出了答复。
“大师所言极是,山上的那些大师们,也曾试着在白天找寻什么妖气。”
“不过一时之间,并没有得到什么收获。”
“所以他们便让镇上的乡亲们,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夜不出户,防备妖魔。”
“而他们自己,则是夜晚巡视村庄,打算引出妖魔,将之降伏。”
“本来按照大师们的说法,这些妖魔只在夜间出现,必然有所顾忌,又或是实力不足。”
“若不然以妖魔的贪婪性子,早就把镇上的人吃光了。”
“但是没想到......”
“唉,一夜之间,大师们便受了妖魔所害啊。”
陈袆听到此处,若有所思。
祂思忖片刻,转而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听闻妖魔之患,近乎祸害百余户人家。”
“不知这祸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
陈袆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浮屠山和尚们的尸首,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随即祂便离开了义庄,四处晃荡。
一路上,言村长的话语,回荡在祂的脑海中久久未曾平息。
这些害了百余户人家,全灭浮屠山僧人的妖魔,竟只是五天前出现的!
仅仅只是数日,这群藏头露尾的妖魔,便近乎毁到了一个小镇子。
陈袆甚至都能想到,当初这方天地的百姓,在面对妖魔时,该是多么绝望和恐惧。
言家镇并不算大,陈袆行至夕阳西垂,便将此处大大小小的地方,全都摸了一遍。
的确如言行丕所说,祂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妖气的痕迹。
看来,只能等晚上见分晓了……
不知今晚,又有多少牛鬼蛇神肆虐?
太阳西沉,月亮缓升。
但见乌云笼罩,整片村庄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