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子,为什么又是女娃子,你个臭婆娘,为什么不能给我生个儿子!”
“功名功名,我寒窗苦读数十载,而今已然年过古稀,没有时间了,我一定要考取功名!”
“我一定要和夫君在一起,海枯石烂,永不分离,哪怕是......死!”
“金子!我不能没有金子,谁也别想抢走我的金子,我的,都是我的!”
“哈哈哈,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而今终于手握大权,这天下一定是我的!”
嘈杂,吵闹的声响,在此刻一窝蜂的涌来。
陈袆眉头紧皱,面色古怪。
流沙河这么热闹的吗?
怎么听这动静,好似那里有不少人居住的样子。
可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流沙河那个地界,怎么看也不是个能有人烟的地方吧?
若按前世所记,那里应当是大水狂澜,浑波涌浪之所。
同样横亘八百里远,无舟可渡,没有人烟。
怎个如今听起来,那里竟如此热闹?
难不成又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陈袆念头一动,便听得更加仔细了一些。
然而这不听不要紧,一听吓了他一大跳!
他竟然在流沙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想取什么真经,也不想去什么灵山,回家!我想回家啊......”
“我不想被扒皮抽筋,我不想被油炸烹煮,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死中求活!!!”
“死了,都死了,又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想在经历这种痛苦了,去灵山,那里一定有法子救活他们!”
“哈哈哈,我明白了,一切的真相都在真经里面,我要去往灵山,我要去取真经!”
“苦,太苦了,我要成为这世间唯一的神佛,我要结束这妖魔浊世!”
陈袆越听越心惊,口中不停诵念的心经,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可能听错,这绝对是他自己的声音!
想要回家,想要活下去,乃至想要结束这妖魔浊世。
此类种种,难道不正是陈袆心中所想的吗?
为什么?
为什么他竟能从流沙河那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乃至是自己的心声?
难不成,这流沙河还有如他心通一般的能力,可以窃听他的心声?
不,不对......
陈袆摇了摇头,周身佛光萦绕,压下心中杂念。
这貌似并不是什么窃听心声,反倒更像是流沙河那里,真的有好几个他在开口说话!
“流沙河......”
陈袆喃喃自语,没成想沙僧所在的地方,竟也能和他扯上关系。
看来这也是一个如高老庄,黄风岭这般,被安排好的地方。
如今就等着他往里面钻呢!
陈袆面色复杂,对此心知肚明。
不过,就算知道这其中定有猫腻,那又能如何?
正如乌巢禅师所言,天命所归,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流沙河就拦西行路上,要想去往灵山,便绕不开它。
更何况,陈袆也想知道,这些声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而压下了心中,因流沙河而掀起的杂念。
流沙河虽然避不开,躲不掉,去肯定是要去的,但起码也得等自己休息够了再说!
自打他来到这方天地,时时刻刻都在被妖魔逼迫着前进,基本没有停歇的时候。
从龙门宴到黄风岭,这数千里路,陈袆压根没怎么合过眼。
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妖魔手上死中求活,他已经累了……
先前陈袆的精神,因为龙君与破戒佛的缘故,一直都在紧绷着,不敢有半分懈怠。
现如今有了多心经的帮助,他修成两识,已经能够稍稍遏制住魔障,不让其肆意滋生,从而影响他了。
妖魔方面,也有蛤蟆精与石敢当候着,可以帮忙解决。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想多歇息几天,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管他什么流沙不流沙河,待我六根圆满后,又能奈我何?”
陈袆主意已定,转而沉下心思,继续修行心经。
心经博大精深,虽通篇仅有二百六十字,却蕴含大智慧!
他每诵读一遍,都会生出不同感悟。
修持心经,最终目的是为了证那无上圆满的大智慧,真心自性的菩提果。
而心经中的真谛,其实就是放下……
把心上的一切,全部都放下。
包括执着,妄想,财色名食睡,六根六识……
甚至就连所要追求的清净,自在,放下,等意识念头也要放下,做到不思不想。
心中不可立有清净,自在等任何的想法。
如此一来,自然便得清净自在,证得无上圆满。
可……要如何放下?
陈袆如今六根都尚且没有清净,自然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