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都尉?”
陈袆咬文嚼字,出声反问。
“嘿嘿,没错……”
“那狼都尉天生两头,一者好勇斗狠,一者最善炼丹。”
戌狗扇着蒲扇,原地踱步,侃侃而谈。
“嘿!说来倒也丢人。”
“刚刚那俩狼妖,便是这狼都尉的手下。”
“小神本来是想偷了这家伙的炉子,凭曾共事一场的缘法,投靠那奎木狼。”
“怎料犬落平阳被狼欺,让两个小妖捉了去。”
戌狗像是许久,未曾找过人说话。
一时之间,念念叨叨,说个不停。
“投靠奎木狼?”
陈袆面色古怪,想不到这戌狗,竟想着要去投靠奎木狼那个家伙。
曾在人皮纸中,死在奎木狼手上的陈袆,对这家伙没有任何好感。
于他而言,这就是个神仙堕落,残忍嗜杀的妖魔。
“得了,你可别寻思投靠了,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心你这一去,一身狗皮不保。”
陈袆摇了摇头,背后说起那奎木狼的坏话,毫无心理压力。
“走,我且助你一助,会一会那狼都尉。”
戌狗本想原地等着,不掺和危险的打打杀杀。
不过陈袆,又岂会放任他在此呢?
万一偷偷溜走,那可就麻烦了。
遂而戌狗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陈袆勾肩搭背,带到了其口中所说的山坳。
山坳内,正好有一塔楼。
塔楼似乎是宝象国,专门为了瞭望巡山而建。
塔楼并不大,下面来来往往,大约有十来只狼斥候。
陈袆带着骨女与戌狗,这才刚刚靠近,便被这些狼妖发现。
“嗖嗖嗖!”
只听得数道破空声,瞬间响起。
一个个箭矢,直奔他们三个的脑袋而来。
陈袆率先有所反应,九环锡杖所化的太极帆,如棍般转动,登时震碎一大片箭矢。
骨女抬起玉如意,念诵咒语,便有无形罡风护体。
戌狗最为机灵,躲在陈袆身后,毫发无伤。
陈袆抬眼,看向塔楼。
便见其上,站着三两只拿着弓箭的狼妖。
天眼通,洞悉跟脚。
狼弓手!
大狼胆儿小,弯弓躲岗哨。
百步穿杨柳,不进反作逃。
“那只偷炉子的大黄狗,叫帮手来了!”
“快,赶紧拦住他们!”
数只狼妖叫嚣着,挥舞钢刀,冲杀而来。
陈袆对付这些小妖,自然不再话下。
太极帆接连舞动,一扫一大片。
那些狼妖被陈袆扫中,当场骨断筋折,倒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
相较于它们,反倒陈袆更像是头妖魔。
狼弓手不断射箭,扰得陈袆不胜其烦。
“骨女……”
陈袆瞥了骨女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骨女见状,连忙摇动玉如意。
“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
话音落下,便有数道绳索从天而降。
那些狼弓手猝不及防,全都被套中了脑袋。
它们双腿不停捣腾,剧烈挣扎,却无济于事。
不多时,便身子一软,当场咽气。
“好胆!”
而也就在此时,一声暴喝响起!
紧接着,就是两声嘹亮的狼嚎。
陈袆寻声望去,便见一只双头狼妖,跃出塔楼。
其手持双刀,高有丈许,两头皆满脸怒相。
狼都尉!
相貌生得怪,肩顶俩脑袋。
君恩如可报,心思终不改。
狼都尉来晚一步,看着满地狼尸,怒不可遏。
它二话不说,转动两柄钢刀,便如旋风般刮了过来。
骨女见势不妙,抽身后撤。
戌狗更是眼疾手快,早就爬上一颗大树,不见踪影。
陈袆摇了摇,只可惜蛤蟆精不在身边。
若不然,这等小妖,何须他来动手?
“来的好!”
陈袆道了一声,探出手去,直接硬生生拦住了旋风。
刀光四射,周遭树木,断成数截。
唯有陈袆,毫发无损!
狼都尉的两把钢刀,分别被他两只手死死攥住。
“砰砰!”
只听两声脆响,两柄钢刀直接被陈袆,捏成了满地碎屑。
“好生厉害的野道士!”
狼都尉被震得,连连后退。
其颈上一首,惊骇开口。
陈袆甩了甩有些发红的手掌,若是有人此时眼尖,定能看到其上遍布细密的龙鳞。
只有陈袆,才能看见的龙君。
此时盘旋于空,若隐若现的仙带,随风飘摇。
“欺人太甚!”
狼都尉见此番,怕是不能善了。
它颈上两首,当即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狼都尉一口喷烟,一口吐火!
熊熊烈焰,直接将陈袆笼罩其中。
骨女见状,便欲抬起玉如意,念动咒语。
然而下一刻,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火……还不够热。”
陈袆的声音,自火中响起。
紧接着,他便缓步走了出来。
身披锦襕袈裟,任火海如何汹涌,都伤不到他半分。
狼都尉见状,大惊失色。
它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些什么。
然而陈袆却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神足通!
陈袆一步踏出,便来到狼都尉身后。
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探出。
砍头护身法,也就是地煞续头之术,在此刻悄然发动。
狼都尉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两颗脑袋便被摘了下来。
无头身躯倒下,鲜血汩汩流出。
两颗狼头神情逐渐僵硬,失去了生息。
“好汉这身手,好生厉害!”
戌狗见狼妖死尽,这才从树上探出脑袋。
上树容易,下树难。
戌狗一个不稳,从树上跌落,摔得他龇牙咧嘴,颇为喜感。
“这家伙有些能耐,但不多。”
陈袆摇了摇头,出口点评。
戌狗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跑到狼都尉身前,连连咋舌。
“啧啧啧……”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就死了。”
“据说昔年,宝象国曾有一个妇人,诞下个双头孩儿,举城惊骇!”
“众人皆叹妇人与孩子,命途多舛,预言这孩子必然难以养活。”
“可不曾想这孩子,出了周岁后,非但未死,反倒比寻常孩童更为健壮!”
“众人又叹,这孩子虽能养大,但必然是个傻子。”
“可那孩子长大后,脑袋却极为灵光,固有双头,却比常人多出了许多奇思妙想。”
“两次落空,众人很不开心,他们又说这孩子是个祸患,日后必遭大灾大祸。”
“翻来覆去,流言不断,那孩子索性便离了城,躲进了山。”
“自那时起,听说便常常有人,见到一位双头怪人,日日巡视山岗。”
“若是小神猜的不错,想来这狼都尉,便是曾经那个双头怪人。”
“可悲可叹,这双头孩儿生来命硬,未能如了人们的流言蜚语,却不曾想成了妖,却死得如此儿戏。”
戌狗扇着蒲扇,摇头晃脑。
陈袆听罢,面色古怪。
好你个戌狗!
他都将这家伙打死了,才说这些!
陈袆忍住怒搓狗头的想法,转而开口道:“你倒是知道不少。”
“按你说法,这狼都尉先前是人?”
戌狗闻言,嘿嘿一笑,连连摆手摇头。
“好汉,权且当个故事听,小神也是道听途说。”
“具体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小神只是见这狼都尉,模样与我听的这个故事,都能对的上,这才有感而发罢了。”
陈袆挑了挑眉,想到了白骨菩萨曾言的故事。
按白骨菩萨的说辞,这宝象国的百姓,都因奎木狼的缘故,一个个由人变为了狼妖。
如今从这狼都尉的情况来看,貌似还真应上了,白骨菩萨所言。
“哎呦呦,可算找到你了!”
陈袆正思忖间,戌狗却是瞧见了什么,跑进了塔楼里。
陈袆见此情况,先是用人皮纸,将狼都尉吃干抹净,随后才进入塔楼。
塔楼内,到处摆满酒坛。
而戌狗口中的丹炉,便摆在塔楼的地下室。
丹炉由青铜打造,兽耳圆肚,高有一丈。
戌狗捣鼓着丹炉,东一下,西一下。
陈袆不通丹道,对此自然一脸懵逼。
“坏了!”
“这败家的狼都尉,手艺不精,练些个破烂回春丹,竟浪费了这么多材料。”
戌狗翻箱倒柜,仅找到些零碎的草药。
“好汉,眼下材料不足,仙丹难练。”
“不过请放心,难练并非练不了。”
“给小神两天时间,定给好汉练颗仙丹出来。”
陈袆听罢,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他本来就没,觊觎什么仙丹不仙丹。
若是太上老君的仙丹,或许他还会升起一番兴趣。
“仙丹什么的,不着急。”
“我倒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戌狗闻言,拍了拍胸膛。
“好汉直言便是,小神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汉不仅救了小神的命,还帮了小神一个大忙。”
“小神正愁,如何报答好汉呢!”
陈袆见这家伙,终于不似先前那般满口胡言,当即也不客气,开口便问起天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