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
“黑水河神固然有异心,然小龙那表弟,也非善类。”
“那孽畜胆大包天,我父亲让他在黑水河修身养性,却自不量力,意图染指天命人。”
摩昂太子摇了摇头,并没有为小鼍龙说话。
他话到此处顿了顿,看了陈袆一眼,这才继续开口。
“若非那孽畜不懂事理,毫无城府,岂会让一个小小河神算计的明明白白?”
“若那孽畜不生贪欲色心,黑水河神哪怕再怎么推波助澜,又岂会传出霸占妻女,抢夺水府之事……”
“自那件事后,我父亲便将他唤到西海,打算避避风头,另寻水域让其治理。”
“怎料那孽畜,非但不领情,反倒怒斥我父亲,亲疏远近,后悔递上请柬,就该独自享用天命人。”
“可他又岂能明白,我父亲的良苦用心?”
“若无我父帮衬,那孽畜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天命人,又岂是那么好吃的……”
摩昂太子特意加重了语气,显得意味深长。
陈袆眯了眯眼,心下了然。
这摩昂太子怕是想要借机,告诉自己些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呢?
陈袆心头疑惑,而摩昂太子似是好久,没有同人说起这些憋在心里的话。
一时之间,竟显得有些话唠。
摩昂太子侃侃而谈,并未过多在此浪费口舌。
“那孽畜被幽禁在西海后,仍不知悔改。”
“便在某一日,寻了个机会逃了。”
“当时众说纷纭,无人知晓那孽畜究竟去了哪里。”
“有说是跑到哪条江河湖泊,作威作福,成了妖怪。”
“有说是投奔了九头虫,意欲对龙宫图谋不轨。”
“也有说是跑去了四渎,找他那几个哥哥,谋了份差事。”
“更有甚者,还说是去找了当初,迫使泾河龙王掉脑袋的袁守诚,意欲寻仇。”
“不过这些……都不对。”
陈袆闻言挑了挑眉,不由得有些好奇。
“都不对?”
“那小鼍龙去了何处?”
“他毕竟是泾河龙王的九子,又有那么多身居要职的兄弟,想来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摩昂太子苦涩一笑,环顾了一圈水宫。
“小龙和父亲,曾几何时,也是这么认为。”
“遂而哪怕其一声不响的走了,也并未过多放在心上,顶多担心其再惹事端,上了那剐龙台。”
“然而那孽畜气性太大,去哪里不好,偏偏又回到了黑水河……”
“回到了黑水河?”
陈袆闻言,不由得一愣。
他有想过小鼍龙跑去任何地方,但偏偏没有想过,这家伙死性不改,竟再度跑回了黑水河。
要知道他才刚在黑水河犯事,被缉拿回去,而今再度返回黑水河,这岂不是在打大圣的脸?
大圣前脚刚卖了龙王一个面子,后脚就给放回去了?
这小鼍龙莫不是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陈袆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出声。
“那岂不是说,小鼍龙如今也在黑水河喽?”
“没错,他确实也在黑水河。”
摩昂太子此言一出,陈袆下意识便想四处寻觅一番小鼍龙。
虽说小鼍龙确实脾性不太好,但再怎么样也是个助力。
若能同时得到,摩昂太子以及小鼍龙相助,想来拿下红孩儿应是不难。
然而下一刻,摩昂太子一席话,却让陈袆忍不住出声开口。
“什么?被吃了?”
摩昂太子点了点头,意思不言而喻。
没错!
昔日小鼍龙离开西海后,并没有再度为妖,也没有去投奔他那几个亲兄弟。
而是跑回了黑水河,意欲报复黑水河神。
在小鼍龙看来,他之所以会沦落到这般下场,除了自家舅爷,表兄大义灭亲以外,便是那黑水河神,通风报信所惹得祸。
然而小鼍龙不知道的是,黑水河神隐藏极深。
其深居黑水河已久,沾着真武血肉的光,修为早已在小鼍龙之上。
当初小鼍龙背后站着西海龙王,又有灵山安排,黑水河神不敢妄动,只能凭些小聪明,夺回自己的水府。
而今小鼍龙背着西海龙王,私自返回黑水河,正好给了黑水河神机会。
后面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小鼍龙不敌黑水河神,被抽筋扒皮,开膛破肚。
一身龙肉,全都进了黑水河神的肚子。
若非妖魔浊世,摩昂太子无处可去,途径黑水河发现端倪。
恐怕世上再也无人知晓,堂堂龙之九子的小鼍龙,竟然不声不响的死在了此处……
“好一个黑水河神,不仅水黑,其心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