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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既然太宰治都这样肯定的做出决定了,五条悟虽然心里还是有一些犹疑——这毕竟是个大事,当然需要谨慎抉择,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坐在自己旁边的两个脑子很好使的人似乎是有着什么自己的目的。

简单点来说……他们好像要搞事。

这个认知让五条悟心里的忧虑一下子就少了不少,反倒是更多出了几分对天元的同情。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那行吧,就这样做,但您要跟着夏油杰走的话,薨星宫还有总监部那边该怎么办”

天元整理了衣袍,她站起身来,神情与声音都是十分的平淡“我会传信给总监部,就说我同意军警的想法,已经加入军警了,再之后我的事情,就跟总监部没什么关系了。”

五条悟听完忍不住露出了有一些微妙的神情,他转过头,对上夏油杰几乎同时转过头的动作,就立刻明白了自家老同学跟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

但六眼神子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复杂,而咒灵操使的眼神则更多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更加纯粹的幸灾乐祸。

五条悟或许是可以不在乎总监部的,但五条家绝对会在乎,而且五条悟与总监部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比起早就已经脱离这个恶心环境的夏油杰,他的感情总会更加的深刻而且复杂。

但有一说一,哪怕是不刨除这些古怪的情绪,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想法也是一致的,他们对于总监会可能会吃瘪,上面那些人会暴跳如雷这件事情,是喜闻乐见的。

“可以,先离开这里再发消息吧,不然总监部万一追上来了,事情可就糟糕了。”

五条悟假模假样的提出了关心的意见,为什么说是假模假样呢?因为如果不是怕麻烦,他恨不得让天元现场气的那群家伙跳脚,最好当着总监部众人的面扬长而去,那才是真的不给面子。

如果能让总监部那群老橘子被扇的脸疼,五条悟今晚都能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夏油杰明显察觉到了挚友的坏心思,他悄悄的掐了五条悟一把,并且无视了五条悟不可置信而且控诉的眼神,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抬眼看向了天元。

“我先带着您去军警那边吧,我们可以坐飞行咒灵,速度要更快一些。”

他悄悄的在袖子的遮掩下,将一只小小的咒灵塞到了五条悟的怀里,这只咒灵五条悟还真的认识,是高专的时候夏油杰就已经拥有的咒灵,它没什么战斗力,但监听以及现场直播很有一手。

于是白毛蓝眼睛的大型缅因猫一下子就领会到了铲屎官的意思,他满意的勾起了唇角,把咒灵轻轻的捏在了掌心。

太宰治和条野采菊则是懒得搭理这两个人的眉眼官司,两位脑力派凑到了一起,用加密语言嘀嘀咕咕的讨论起了“共噬”的事情。

其实无论是对于军警还是对于太宰治,两位家主的性命都是不重要的,最多因为与五条悟合作关系良好的缘故,他们会稍微在意一点五条家主的状况。

但“共噬”事件更严重的后果,其实是会因此掀起咒术界的内乱,咒术界本就因为之前刺杀议员的愚蠢行被国会万分忌惮,再这样乱下去,他们很可能会在老鼠的计划下,在今年会议中被强加更没有人权的条例。

咒术师并不是全部都是恶人,军警还是该为了无辜者的性命与权益,尽量挽回一点局面的。

“是她吗?”

“是她,不过那些人还真的是着急。”

“没办法,普希金对那个人而言应该还是有用的,不能直接抛弃不管。”

条野采菊摸了摸耳垂“那就比较好办了,按计划来”

“按计划来。”

等他们商议的差不多了,一抬头,就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并排坐着,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们两。

“终于回头了啊。”

这是夏油杰说的。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带我们”

这是五条悟。

条野采菊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大把平日里用来堵末广铁肠嘴的糖,他把那堆五颜六色的糖果塞到了五条悟的手里,用那种哄孩子的语气“乖,一边玩去。”

五条悟竟然还真的听话了,他高高兴兴的拿过糖,还从中挑了一颗牛奶味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太宰治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他扭过头,看向了同样眼神死的夏油杰。

“你也要糖吗?先说好,我身上没有这种东西”他翻了翻自己的衣兜,从里面捞出来一块今早入水不小心装进来的青苔。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算了,其实你就算介意我也没办法,毕竟我只带了这个。”

夏油杰默然一顺,紧接着无奈摇头“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果然,事情就像太宰治与条野采菊预料的那样,先按捺不住的是敌人。

都不用等上太长时间,就在带天元回军警据点的那个晚上,羂索就告诉他们,自己收到了里梅的来信。

里梅联络他,说是要商谈复活两面宿傩的计划,因为最优秀的载体虎杖悠仁落到了军警的手里,因此得尽快想办法把虎杖悠仁带出军警。

不得不说,他这个理由很好,挑不出一点毛病,如果不是两位剧本组早就明白了死屋之鼠的计划,这群人可能会一点防备都没有,设计反倒被算计。

毕竟真要说起来,里梅是谁是两面宿傩最忠心耿耿的下属,他以这样的理由会见羂索,连羂索都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更何况是不熟悉里梅的其它人。

夏油杰毕竟是羂索的控制者,他是肯定要跟着过去的,还有末广铁肠这个武力支援,五条悟本来也要来的,但不出所料,临时有了任务,他被支开了,太宰治则是留在了军警据点看着天元。

夜色深沉,民居古旧,百岁的树木巍峨屹立。

夜风簌簌,白发的恶鬼一脸冷漠,他一身雪白衣袍,风雪随行身侧,他看似安静、沉默的等待在夜色之下,但那双静谧的眼瞳,却住进了岩浆,正在隐约而缓慢的向外流淌。

羂索用着条野采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诅咒师的身体——估计是条野采菊在做诅咒师的时候干掉的人,这个诅咒师的身体上到处都是刀伤,刀刀不致命,刀刀命中神经脉络,随便动一下就觉得痛彻心扉。

“其实我也不一定需要咒术师的身体,为什么不能给我找一具正常一点的呢”羂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说真的,他其实也不一定要活着的,虽然活着更好,但如果费奥多尔能实现他的理想的话,就算是一定要他坦然自若的奔赴死亡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可惜了,费奥多尔的愿望与他的相反,因此羂索也并不排斥配合军警的计划给这些人造成一点小麻烦。

夏油杰的眼前还在不断重复着这个东西爬进尸体的大脑的位置的画面,一想到原先会经历这些的是自己,他就没忍住觉得恶心,反胃的根本没有力气跟羂索说话。

所以他随口敷衍“有尸体就不错了,咒术师的战斗力更强,等下打起来更有利于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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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翻了个白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而旁边的末广铁肠……末广铁肠在吃东西,自从见过这个人辣椒粉散草莓蛋糕,夏油杰就不再能直视末广铁肠吃东西了,更何况这个人脖子上现在密密麻麻的全是吻痕,看起来简直不要更让人难以直视。

想想前几天条野采菊也是像这样大喇喇的裸露着满是痕迹的锁骨脖颈,他就忍不住想感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里梅没有说话,明明这个距离已经能看清了,但他还是沉默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直到果戈里带着另几位通身气质阴森怪异的诅咒师出现在了三个人的身后。

里梅才冷冰冰的开了口“动手吧!”

战斗拉开了序幕。

几名陌生的诅咒师对上了末广铁肠,里梅拖住了夏油杰,果戈里则是直奔羂索而去。

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幽幽叹气“虽然我更喜欢躲在背后偷袭操纵,但是毕竟已经活了成百上千年,请不要小看我的实力啊……”

他的眸光微闪,笑着伸出手几下比划出手势。

“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与此同时,军警临时据点。

天元急匆匆的走出房间的门,她刚刚按住大门的把手,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好听的青年声音。

“天元大人……这么晚了,您想要去哪里呀。”

天元的身体一僵,但片刻之后她还是收拾好了心情,镇定的扭过头。

只看见那位黑发鸢色眼睛的侦探叉开腿姿势泰然的坐在了沙发上,侦探的那双眼睛深邃,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双侦探、警察之类正义人士该有的眼睛,反倒像是在幕后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莫里亚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天元就是觉得,这个人应该已经知道她的目的了。

“你要阻止我吗?”四眼的咒灵睁开眼睛看着太宰治“你应该没有太多战斗力吧,我可是咒灵,人类是比不过咒灵的,你拦不住我。”

太宰治笑了,他不顾危险的勾着把手柄把玩着一把枪,他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促狭“您猜错啦,妖怪奶奶,我可不是过来跟您打架的哦”他侧了侧身体,伸手指向黑暗之处。

数量庞大的白色长发编成了辫子,漂亮的五官上,画着艳丽的浓妆,正是五条悟的学姐,自由咒术师——冥冥。

“这才是您的对手哦!虽然这样可能会让您失望,但没有办法,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赶着去做呢。”

自由咒术师扛着沉重危险的斧头,笑得风情万种“天元大人和袭击御三家家主的异能力者是一伙儿的,五条悟和军警是一伙儿的,这真是……能卖出大价钱的消息。”

太宰治站起身来,从沙发旁边绕过去,他伸出手,顶着冥冥逐渐兴奋的目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以让五条悟给你封口费。”

冥冥看了看他那双让人不敢直视的深不见底的眼睛,忍不住失笑“好说,我只认钱。”

风衣侦探勾了勾唇角,又转身沉下脸色,他迈出脚步,坚定的踏进了夜色。

今夜,必定暗潮汹涌。

第92章

而在太宰治懒得关注的另一边,战斗也激烈的出乎了预料。

羂索诡谲的领域、里梅寒凉的冰雪、夏油杰声势浩大的极之番“漩涡”、末广铁肠石破天惊的非人力量,这些单看都是足够惊人的战斗力汇聚在一起,将本来还能算是静谧美好的山间风景毁坏的一干二净。

几位被费奥多尔坑过来的诅咒师并不算强,哪怕是里世界都只是最常见的那种人,做炮灰也就是还勉强算是有点用,起到了拖延末广铁肠时间的作用,而在这样需要速战速决的一场战斗里,军警最强的战斗力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看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裂缝,那些连根拔起甚至七零八落的树木,可基本都是末广铁肠的手笔。

“该死”还站着的最后一位诅咒师低声咒骂“被那个情报贩子骗了!不是说这是一个普通人吗?他哪里像是普通人这力量……说是天与咒缚才正常吧?”

末广铁肠根本懒得听那个诅咒师在说什么,对于一向不爱动脑,而且任务过程专注的他来说,只要确认这个人是敌人,是要解决的目标,这就已经足够。

他提着长剑,那把剑的刀尖已经沾了许多的鲜血,不知道是诅咒师哪位“伙伴”的,正在顺着剑锋的弧度向下流,看的诅咒师心惊胆战。

“等等,我就是接了个委托,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我现在就……”

他的话没能说完,末广铁肠就已经冲到了眼前。

人体实验增幅下的军警强的非人,更何况就算是没有了那可怖的恢复能力、巨大的力量,末广铁肠本身在战斗天赋以及训练自律上,也足够努力而且优秀。

末广铁肠是没有咒力的,一旦失去了工具帮助,他也看不见咒灵,但眼睛看不见,他还能用身体感知,哪怕是第一次面对,只要给他一点点对于正常人来说有跟没有没两样的时间,他就绝对能杀死咒灵。

最后一个诅咒师壮汉被末广铁肠一拳砸到肚子上,被打的倒飞出去,在连续砸断数十根树木之后,被对面的山崖壁阻挡,砸出了一道人形的深坑,壮汉从嘴里呛咳出一口鲜血,彻底没有了声音。

而在末广铁肠的身后,里梅和夏油杰还在僵持,就连羂索和果戈里,都还没有分出胜负。

尤其是果戈里,空间系的异能力还是有点太烦人,打又打不到,还可能被自己发出的攻击袭击,羂索的战斗力其实还算是不错了,只是才拿到诅咒师的身体,之前又做了那么多年不需要战斗的大长老,总归是会有一点不适应。

但他的适应程度其实是在战斗中不断上升着的,虽然还是抓不住滑不溜秋的魔术师,但已经很少会受伤了,按这样的趋势下去,死屋之鼠输掉这场战斗,只是时间问题,甚至在末广铁肠抽出手之后,他们还很可能不能全身而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树林突然成片的倒塌,树木尽数折断,土地发出哀鸣,一个石头巨人在众人不约而同做出防备姿势的时候直立而起,投注下骇人的阴影。

长发忠仆的身上甚至还带着审讯留下的伤痕,但他笑得格外欢欣。

“我的神明,我的宿命。”

他轻轻的捂住了耳朵旁边的耳麦,勾起了唇角。

不出所料,总监部是没有能力关住魔人的手下的。

但这一步的成功却没能让费奥多尔的心情变好,他咬着指关节,眼前的屏幕随着他的手指动作不断变换着,屏幕上是黑市的情报、是东京的所有监控,于此同时,魔人耳边的声音也是混乱的密集的,是不知道分布在东京哪里的无数监听器。

“冥冥阻挡天元的人是冥冥”那双紫色的眼睛幽暗,仿佛藏着地狱深渊“看来传说中只认钱的自由咒术师,其实也不是那样坚持自己的想法,她其实是更愿意站在五条悟的那一边。”

这一点确实是算漏了,毕竟死屋之鼠来到东京的时间还是太短,非要赶在议会做出决议之前做出什么的话,有一点微不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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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幸好……本来也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达成目的,等到……等到一年后那个计划开始,也还是来得及的。

但费奥多尔的心情还是郁郁,他根本不想看见这些讨人厌的咒术师那么好过,一想到这些人还要再活一年,他就实在忍不住心生恶意。

他面无表情的抽了一张纸,慢慢的擦掉了手指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里流出的鲜血,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拭手指,一边极速的思考着“阻拦天元的人不是条野采菊,那么……”

这些时间,足够条野采菊赶到那个地方,他只要能拖的住这一时半会儿,等到太宰治赶到,那“共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这里面很难再出现意外,哪怕是费奥多尔也做不到再平添什么变数。

不行,这一步确实是走岔了,但普希金还有用,他一定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那么要怎么才能保住普希金呢?时间来不及,那就只能把计划安排在太宰治触碰普希金之后。

“东京码头,咒术师,军警……异能特务科。”

费奥多尔一个一个轻轻的念着,地下室的寒意开始顺着每一寸空气入侵他的身体,让他手指发僵,全身开始克制不住发颤,再加上失血造成的晕眩……魔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旁边放着的取暖器按钮。

于是温度又渐渐的回来了,紫色眼睛的情报商人慢慢的一个又一个的扫过自己的能找到的所有名单,最后,他打定了主意。

“摩西摩西,这里是死屋之鼠,我是费奥多尔。”

与此同时,遥远的码头,海风呼啸,连浪花都不再泛着粼粼的波光,而是黑压压的,随着风的步伐,猛烈的撞击着海岸。

码头人来人往,无数背着行囊的人,弯腰驼背、动作笨拙的来来去去,普希金混在其中,他有些太胖了,再加上码头人多,因此不得已行动缓慢,他那满脸的肉将眼睛的位置挤的快要没有,看上去显得格外的丑陋。

他顺着计划,成功的躲过了码头巡逻检查的军警,等到终于来到船上,气流又开始通畅,能闻见的气味不再是带着热度的人身上会有的味道,而是海水的冰冷、潮湿与咸腥,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位先生,您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声音是从普希金的身后传来的,把金发的胖子吓了一大跳,但他还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普希金不认识这个声音,但既然已经到了计划的最终,他也就没有那么警惕了。

毕竟费奥多尔的计划很少出现什么意外,就算是有意外,多半也是费奥多尔安排好的。

于是普希金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当然,毕竟码头太挤了,这上面的空气好多了。”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俊秀的青年,普希金不认识这个人,但白发红色渐变,还有那红色的耳坠,这样的搭配太过于特别,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样的颜色搭配,放到霓虹的神社里会让人感到寻常,反倒是搭配上一身的现代装,就显得有一些独特了,感觉像是什么宗教人士。

青年勾起唇角,笑着开口“我还以为您是为了能回到家而开心呢,这艘轮船是开往俄罗斯的长途,而您应该是一位俄罗斯人。”

普希金摇了摇头,他难得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故乡,只觉得久违,但真要说是有几分怀念,那就算不上来了。

毕竟他在俄罗斯也是通缉犯,这几年一直跟着费奥多尔在外面游荡,偶尔回想起来,也只能想到俄罗斯灰蒙蒙的天,厚重的雪,还有冻裂的被褥和靴子,酒馆油腻的桌面与冬天都带不走的苍蝇。

“我已经好多年没回去了,那里的气候可没有日本的好。”

白发青年又笑了,他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随着动作的改变,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

普希金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悚了起来,他悄悄的往后退,却在下一秒就遭到了青年的警告。

“不许动。”

“您不是更喜欢霓虹的天气吗?那就留在这里吧。”

青年皮笑肉不笑的抬着枪,他的姿势很标准,不是警察的那种标准,而是即将里世界战斗的时候的那种标准,他一抬手,普希金就回忆起了俄罗斯的那些□□,于是毫不犹豫的认了怂。

他颤颤巍巍的跪下。

“大哥,有话好好说,死屋之鼠能给您更多的钱,我也能,请您高抬贵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条野采菊轻轻的笑了一声,白发诅咒师的语调慢悠悠的“普希金先生,您觉得,我是什么人”

普希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悄摸摸的瞥了条野采菊一眼,又赶忙低下头,故作乖巧模样“您应该是死屋之鼠的哪个仇家请来的霓虹杀手吧,这拿枪姿势,一看您就是身经百战。”

于是条野采菊又笑了,这次他是真的觉得这个人有意思,真的,他真的好久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了。

——哪里有死屋之鼠的敌人能在这个时候摸到普希金的动向,只要好好看过情报,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对面的绝对是军警,再不济也是武装侦探社。

条野采菊把枪口顶在了普希金的头上,他的嘴里发出了“嘭”的拟声词,把普希金吓得够呛,他举着枪支,冰冷的枪口从额头划到脖颈,再到胸口,让普希金出了一声冷汗。

“抱歉,您猜错了哦,瘟疫先生,我是军警猎犬的警察,您被逮捕了。”

第93章

条野采菊是不是军警对于普希金而言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毕竟白发军警这通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统警察,说不定就会心狠手辣的把自己一枪KO了。

所以普希金想了想,还是很有眼色的表现出了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他硬着头皮勉强无视了条野采菊的气质,强行夸赞“原来是军警啊,看您这一身正气,天生就是该做军警的料,这不得把日本的罪犯吓得根本不敢作案啊……”

条野采菊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也是真的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没有骨气的人。

——军警平日里面对的都是极恶之徒,这些人被抓了就很难再活着离开,自己都要死了,低声下气又有什么用,当然是最后拼一把,至少没那么丢人。

哪里像普希金,而且前一秒还说是mafia大佬呢,转口就夸一身正气,也不见得这个人表现出半分心虚。

他耐下心,津津有味的听了好长时间,直到普希金实在是没词了,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他,条野采菊这才放下抱在胸口的手,他哼笑一声。

“没词了”

“这……这……”普希金绞尽脑汁,虽然他心里慌得一批,但还是尽量冷静了下来揣摩对面人的意思,他满腹的委屈,但只敢留在心底小声的骂。

等我跑出去……我一定!

“你一定什么?”

普希金身躯一震悚然而惊,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条野采菊,只看见白发军警笑眯眯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只觉得那笑容看起来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于是这下子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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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一定很老大一样,是个看着别人外表就能猜出心里话的bt,要表现的更好一些才行,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虽然军警应该是不能随便杀人的吧,但这种人心思深沉,杀了人说不定都不会留下证据。

普希金越想越害怕,也就越发不敢说话,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颓丧的低垂着头。

条野采菊算了算时间,预计着太宰治应该要到了,于是拿着枪指着普希金,逼得他下了船。

港口已经被军警清场了,太宰治施施然的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到近前,他微微弯下了腰,居高临下的看了看普希金,紧接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你就是那个袭击了五条与加茂家主的人”

普希金小心翼翼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条野采菊,只看到了军警一脸的意味深长,他又犹疑着转回脸,对上了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眸。

——仿若深渊沉浮其中,一瞬间仿佛置身于硝烟战场,到处都是鲜血、焰火、坍塌的高墙,而眼前的人是一只死去的黑猫,他死不瞑目,圆睁的眼眸深邃的骇人。

普希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是的,是我干的。”

太宰治忍不住失笑,他直起腰,眼神意味不明的扫过普希金的脸颊、脖颈,普希金生的太胖了,油光满面的,脸色还不好看,看起来就臭臭的。

于是他忍不住心生嫌弃,太宰治不情不愿的伸出了一根指头,触碰普希金看起来最干净的那一块脸颊,皮肤的触碰一触即分,恍若是幻觉一样。

“人间失格。”

异能力的光幕骤然间铺展开来,绚丽的光芒昭告着危机的解除,于是条野采菊也放松了很多,他突然回过头,面向远处的喧哗的方向。

“唔,看来瘟疫对于费奥多尔而言,确实是还有用的。”

白发军警神情幽暗的望向来人的方向,他讥诮的勾起了唇角“异能特务科还是执法部门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也是,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太宰治大步走到条野采菊的身边,棕色风衣的侦探眯了眯眼睛“应该是异能特务科,横滨的执法部门可插手不了东京,大概是异能特务科又有人被那只老鼠给策反了吧。”

“又看来您很有经验。”

“港口黑手党也跟异能特务科做过交易,更何况那个部门的人恶心难道不是共识吗?”

条野采菊扭过头面向太宰治,他方才隐约间听见了一个名字,而且太宰治那一瞬间的心情很难评价,大体是是恶意的,但这份恶毒又是晦涩而复杂的,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部分的正面情绪。

于是他有些好奇,正打算更仔细一点听,却被太宰治察觉,心操师扭过头,心声一瞬间改变。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哦,军警先生。】

条野采菊察觉到了这个人的不乐意,他第一次真实的摸到太宰治的真实,于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接着他又想了想,太宰治并没有犯什么事,而且既然合作还要继续,那疯狂的得罪盟友可不是什么好的主意。

于是他耸了耸肩,轻轻的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也对。”

过了一会儿,喧闹声转到了近前。

异能特务科来的人战战兢兢,从军警手里抢人,也不知道是高层哪一位蠢货的意思,现在倒好了,做出决定的人又不亲自过来,只会把手下放在火上烤,他弯腰驼背,先鞠了个躬。

“条野先生,我奉命来带走瘟疫的异能力者。”

“奉命你奉的谁的命令”白发军警把玩着小刀,皮笑肉不笑。

异能特务科的特工腰弯的更低了,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划过了许多的念头,最终还是觉得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就算是有什么上司下属之间的情谊,也早就被派自己来送死这件事消磨的差不多了,他思来想去,没有犹豫太久,就卖掉了下达命令的人。

“是石黑尹太先生,是异能特务科武装部的副部长。”

条野采菊眼睫微颤,他冰冷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拍了拍特工的肩膀,轻声夸赞。

“好孩子。”

异能特务科的特工很快就带着普希金离开了码头,等到条野采菊和太宰治回安全屋,其它的人也都已经结束了战斗。

最先结束战斗的是夏油杰那边的战场,里梅自知不敌,眼看着情况逐渐糟糕,于是就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了,伊万与果戈里配合,缠住了末广铁肠与羂索,在里梅逃跑之后,空间异能力者也很快就带着同伴离开了。

倒是冥冥与天元的战斗结束的最慢,单看战斗力与攻击性,天元是打不过冥冥的,但天元的结界术造诣又是当之无愧的咒术界第一,密密麻麻的结界,复杂的构筑,冥冥也拿她没办法。

最后还是等到了第一波战斗结束的人回来,才勉强拿下了天元。

夏油杰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有些无奈与忐忑,他下意识的摸过了刚刚被巨大咒灵球撑起过的喉咙“结界术确实是太麻烦,我们怕她耍花招,所以我就先把天元调伏了,应该……不影响计划吧?”

太宰治挥挥手,不引为意“要是要紧的事情我们肯定会提前说的,之所以没说,就是你怎么做都行。”

被调伏的天元神色意味不明,她坐的离羂索很远,几乎坐到了这个房间的另一个角落,这使得本来想跟她说什么的羂索有点郁闷。

“哇,天元你表现的可真是明显”他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真让我难过呢,我还以为我们是挚友呢,原来你这么嫌弃我的吗?”

天元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闻言她只是皱了皱眉头,依然语气平淡“你当初觊觎夏油杰的身体,不就是为了调伏我吗?正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我了解你的秉性,因此对你才会毫无信任。”

她睁开最上面的两只眼睛,撇了羂索一眼“本来我和那些人合作,也就是为了杀了你的,我可不想等到夏油杰百年之后,还要费尽心力躲避你的那些阴谋诡计。”

羂索还用着诅咒师的身体,明明这具身体只是一个长的毫无特色的人,但在身体里住进了脑花之后,就是莫名看起来妖冶明媚了不少,他刻意做出了一副西子捧心的动作。

“啊……真让人伤心。”

“恶心死了”天元毫不留情的吐槽。

条野采菊懒洋洋的靠在沙发背上,他正在思考。

获得身体的羂索更拥有自保能力,但也更加难控制,万一他做些什么,条野采菊对夏油杰到底能不能发现这件事情始终心怀疑虑。

但羂索还有用,这个人混迹总监部御三家多年,关键时候是能让他去处理总监部发生的意外的,而且这个人脑子里还有很多有用的东西,像是御三家咒术、结界术、咒具制作方法之类的,现在都还没能完全问清楚,万一被费奥多尔偷袭杀了就太可惜了。

所以条野采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做下了决定,他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又扭头面向羂索“这副身体就暂时交给您了,您平时就跟着太宰先生行动。”

“不要试图搞鬼,这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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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大声抗议“不要!绝对不要!我才不要身边跟着一只脑花!”

条野采菊没有搭理他,而是神情严肃冰冷的关注着羂索。

羂索想了想,太宰治这个人确实是邪性,自己也确实是没有把握在太宰治的看守下做什么,但太宰治总不会一直在这里,等到之后……总还是能找到时机。

所以他也不算特别排斥这件事情,主要是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身在屋檐下,身不由己。

他摊了摊手“是是是……”

第94章

京都,加茂家。

自从加茂大长老意外身亡,加茂家主就越发活的春风得意,他将家主院许多的旧陈设都更换了,原先羂索在时,他不敢显露出半分风头,除了传统的那些个形制,都不敢为自己多添一些装饰,深怕被大长老借题发挥。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华丽的手工艺品、古朴精巧的瓷器陶器、点金坠玉的帘幕屏障,将家主室点缀的十足花哨。

毕竟以前被牢牢攥在大长老派系手里的一些生意,如今都已经尽数落到了家主的手里,有了更加充足的金钱,家主的生活自然也会变得更好过。

但对于现在来说,这些都是过去时了,自从家主被刺客偷袭,患上了严重的疫病,家主院就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昏暗,来往的长老管事以及仆从平日里做事行走都是轻手轻脚的,深怕自己惹怒了身体越发虚弱,性格也越发喜怒无常的家主。

但私底下有没有人祈祷过这样难伺候的家主快点去死,这就是后话了。

毕竟加茂家主被大长老压制了那么多年,不到大长老死的那一天,他都没有能力出头,家里有多少人会心里犯嘀咕,怀疑家主的能力这一点自是不用说。

而且家主可不是什么值得人心疼的好人呀,先不说犯下大错的前二长老是谁的心腹,家主有没有参与进人体实验的事情里这件事情里,仔细想想真是内幕重重,只是苦于没有明确的证据罢了,就说前二长老是怎么死的,他和家主可是兄弟啊。

不过连亲兄弟都能急着杀死,也就侧面反应了家主的不清白。

至于其中手段……嘿,不可说,不可说。

但今夜似乎有什么不同,屋檐下点起的灯笼,室内明亮的灯光,来来往往的仆从,让家主院似乎不再是那样冷清,而是更多几分生气。

加茂家主难得醒了。

他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体爽利,似乎是出了一身大汗,舒爽之余还觉得身体有一些粘糊,一瞬之间,加茂家主身上的瘟疫,似乎莫名其妙的就好了,一切病痛虚弱,都成了云烟消散。

加茂家主直起了身子,他不可置信的用力捏紧手掌,又一下子放松,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力气,于是忍不住欣喜若狂。

虽然不清楚是谁救了他,还是五条家那个老不死的家主终于撑不住死了,但是没关系,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不用再在死亡面前徘徊。

而且他也终于可以报仇了。

“来人,叫二长老他们过来议事。”

报仇,该怎么报仇呢?跟加茂大长老对着干就行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加茂大长老折磨太久,整件事情里,最让加茂家主愤怒的人,居然是参与度最低仅仅是拥有嫌疑的大长老。

加茂大长老在的时候提倡什么?他反对军警,他让加茂家成为了总监部顽固势力的中坚力量,所以加茂家主一琢磨,决定推翻大长老的决定,他要转而去支持军警!

先不说加茂族人的想法,家主临时推翻前代掌权人的计划,与盟约者决裂,转而加入肯定没有什么油水的军警阵营,是不是脑子抽了筋。

就说军警吧,这对于军警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土屋今理才会那样着急,她受尽了折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下子可能又要因为这些上层的妥协与交易功亏一篑,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人前,又让她怎么能甘心。

她每个午夜梦回惊醒,都是那样的痛苦,身躯仿若当年一样颤抖,痉挛、发抖、恍惚之后,就是无尽的怨愤,恨不得将所有加茂家人一并焚烧干净。

条野采菊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愿意看到这些腐朽的东西,一尘不染平平稳稳的踏进改革的浪潮。

“您不用害怕,土屋小姐”他难得放轻了声音,安抚着电话对面女人接近崩溃的情绪“新总监部的规定就是依法办事,只要您有证据……啊,这么说好像是在推卸责任,但其实不是的,我这里有明确的证据。”

“我可以再上层博弈出结果之前,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您,如果加茂要加入新总监会,他们就得遵守规定,有了明确的证据,无论如何加茂家主都是会受到惩罚的,哪怕是没有死,也得脱一层皮。”

土屋今理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委屈后被人体贴以至于反而克制不住的泪水与哽咽——这太失礼了,条野采菊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如今的合作对象,不小心哭出来的话,也太过不得体了。

“多谢条野先生”她又仔细想了想,想到母亲的支持,父亲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想起家里的已经收拾干净的阻碍与多余的声音,终归还是下定了决心。

“让雅纪成年之后加入军警吧,我会劝说他的,无论局势再如何发展,今后,有雅纪在,土屋永远站队军警。”

这是在回报,也是在为家族寻找一个合适的靠山。

条野采菊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回忆了一下土屋家的事情,虽然还是有一些封建残留,但已经算是小世家中比较开明的了,留下土屋,也为军警放出接纳小世家的信号,这是有利的。

于是他很快就点头应允。

等到挂断电话,条野采菊一抬头就看见太宰治正在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写写画画,这件事情是两个人的工作,总不能都让太宰治来做计划,于是条野采菊放下了手机,凑近到他的身边。

“怎么还是差一点”

“如果目标是要抓住老鼠的话,差的就不是一点了”太宰治以自己修长的手指为圆弧线,操纵碳素笔转了好几个圈“是狱门疆还差一点。”

“狱门疆”条野采菊很快就对上了太宰治的思路,毕竟刚刚是他们一起在思考并且否决掉好几个军警不能接受的答案的,所以哪怕是稍微离开了一会儿,跟上思路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的。

“是因为小丑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条野采菊其实已经是肯定了的,他蹙了蹙眉,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差一个……空间系异能力者,或者是截断空间、封锁空间的异能力者,就像是当年的超越者兰波的彩画集一样。”

“但是您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在苦恼,为什么武装侦探社没有类似的消息,异能特务科也没有,那就是您认识的人,让我想想……港口黑手党”

太宰治无语叹气,他放松身体让自己瘫在了沙发上“所以说……我真的很讨厌跟聪明人打交道。”

条野采菊了然,自己这是猜对了,但太宰治又有一些不乐意是为什么呢,他又低头想了想“不是因为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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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表面崇拜实则总是自作主张的祸犬,性格不是很好,还总是惹麻烦”太宰治面无表情的,但条野采菊本来就看不见,他听的是心声,太宰治心里确实是在苦恼着的。

白发军警摸了摸下巴,有一些好奇,主要是好奇居然有人能让太宰治苦恼至此“祸犬……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罗生门芥川龙之介”

“……军警的情报网真的很不错。”

“多谢夸奖。”

太宰治坐直身体,抬起眼眸目光幽深的看向了条野采菊“军警要怎么跟港口黑手党谈判你好像有主意了能让我听听吗?”

条野采菊的表情有点微妙,因为他听见了,太宰治居然是真心想听甚至想改进计划的,心操师是真的不介意让自己的老东家倒大霉,那既然这样的话,其实条野采菊也不是很介意把事情告诉他,但从哪里开始讲。

条野采菊想了想,用了一个很微妙的几乎能让人怀疑是不是在公报私仇的切入点“您还记不记得……横滨广为流传的,您与重力使中原中也的十八禁本子”

果然,太宰治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他黑着脸,目光幽幽的盯着条野采菊,好像在说这不就是你干的好事吗。

“当然记得”他咬牙切齿。

条野采菊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顺,他艰难的压下了唇角的弧度,一本正经的继续阐述“自那之后,您的老东家就突然想起来关注您的行踪了,他们插手进了东京咒术界的里世界。”

“我没有驱逐,也没有阻止,因为按理来说新总监会成立之后,肯定是会有一场大清洗的,暂时留着也无所谓,至于长远的发展嘛……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太宰治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的老师森鸥外点了根蜡烛,但卖人的时候,他却卖的比谁都要干脆利落“好主意,我们来合计合计。”

当然,不仅仅是太宰治与条野采菊在核对计划,狱门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自不用多说,费奥多尔也在阴暗的地下室反复确认着死屋之鼠的行动计划。

他慢悠悠的提笔划定了所有人该做的事情,只是那眼神始终有一些阴郁,他用幽暗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屏幕上滚动的资料。

【咒术界里世界,东京地下黑市,似乎有横滨的黑手党插手,有人曾在东京黑市见到过金色夜叉的风姿。】

“东京黑市……尾崎红叶……”他不自觉的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得提前安排退路了,港口黑手党……哼。”

“灯下黑啊灯下黑……说不定还有机会多除掉一个咒术师,这勉强还能算是一件好事,不过真是太烦人了,太宰治。”

第95章

两天后,东京军警临时据点。

“噼里啪啦”“轰隆”,离工藤宅不远的房子内传来了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本就十分关注这栋房子的前东大研究生的注意力。

赤井秀一迷惑而警觉的从屋子里面探出一个头,紧接着,他就眼睁睁的看见隔壁的小栋别墅,像是被打碎的鸡蛋一样,墙面一下子就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

紧接着缝隙越裂越大,贯穿了一二三楼。

赤井秀一:“……”

FBI探员侧了侧头,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满心想的都是是不是琴酒终于忍受不了,叛逃军警了,要不怎么能打出这么大动静。

等他收拾好自己——指的是换掉睡衣、梳好头发、检查一下脸部状态、还挑了支不知道谁送的但味道还蛮好闻的香水往身上喷。

跟孔雀开屏一样。

在临出门时,他犹豫再三还是多带了几盒子弹。

万一到时候琴酒看见他直接扑过来揍他,那还是要有一点自保能力的,毕竟他亲爱的宿敌先生打人是真的狠,真的丝毫不留情面,一不小心也是真的会死。

结果等他千辛万苦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口,一打开门,看见的却是一片狼藉的客厅,瓷砖的地面上满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劈出来的沟沟壑壑,破损程度比起墙面而言还要严重上许多。

而他最熟悉的topkiller先生则是站在狼藉的大厅中央,琴酒的嘴里还咬着一根刚点燃的烟,银狼先生的神情阴郁,心情不愉,他的手里还抓着一只垂耳兔(bushi),好吧,其实是一只留着垂耳兔发型的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不像是已经成年了的样子,而且那个人看起来是已经被打晕过去了。

于是赤井秀一当即就是一个猛然后仰“你果然还是背叛军警了吗?不过你手上提着的是什么?一个小孩子要不你还是放下他吧,毕竟小孩子是无辜的啊。”

琴酒闻言差一点就被烟呛到了,他无语的扭过头看着赤井秀一“你在犯什么傻这些可都不是我打出来的,是他打出来的。”

他拎着垂耳兔的后衣领,把人拿起来颠了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实际上这样的战斗力……算了,这也不是我该解决的事情。”

银发杀手拎着人就要出门,从赤井秀一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好似闻见了什么。

是一股悠远的雪松香气,其中还隐隐约约能闻见一股与香味融合的很好的酒香,让人在闻见的一瞬间就能想起西伯利亚的大雪,冷冷清清的,混杂在琴酒通身的苦涩辛辣的烟味里,若隐若现却又无孔不入。

“你喷香水了”琴酒下意识的侧过头看了赤井秀一一眼,两双具有同样的野性与锋芒的绿色眼眸撞在一起,琴酒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他放下紧锁的眉峰,嗤笑了一声“花里胡哨的,多此一举。”

赤井秀一也笑了,他大胆又具有侵略性,眼眸里深刻的野心与野性混杂在一起,这让他在看着琴酒的时候,眼神就像是回南天无孔不入的潮湿气息,冰凉又缱绻,附骨之蛆一般的难缠,他勾起了唇角“不喜欢吗?我觉得这个味道很像你。”

是俄罗斯的严冬,是经年不化的霜雪,是血水与硝烟,是我此生的……宿敌。

琴酒哼笑了一声,他单手把手上的垂耳兔提起,扛在了肩上“现在没空理你,走了。”

他也不赶赤井秀一走,但也不要求FBI先生随行,他只是走到了自己的车子边——还是那一辆保时捷365A。

在组织破灭的之前琴酒就有所察觉,因此也早有准备,他的行动可以说是不慌不忙的,自然也就带上了自己的爱车,后来在军警站下脚跟,他也倒没有忘了找机会把自己的车送过来。

车门“嘭”的一声关闭,但在走之前,琴酒却揺下了车窗,像是挑衅又像是调戏,他勾起唇角,向着赤井秀一的方向,吐出了一口呛人的云雾。

车缓慢的驶离了,而FBI探员却还是站在原地,他捻了捻指尖的那一点冰凉,不知道是在感叹那种烟还是那个人。

“唔,好辣。”

按理来说,芥川龙之介的事情应该交由太宰治来处理,而不是见都没见过□□祸犬的条野采菊,但是……太宰治那个混球提前跑路了!

所以到最后,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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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琴酒抓着昏迷的垂耳兔找上门之前,条野采菊正在与福地樱痴沟通国会的事情。

福地樱痴对于加茂倒戈这件事情十分的满意,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加茂家是御三家之一,本就与许多议员关系匪浅,更何况他们还是总监部顽固派的中坚力量,自从加茂倒戈,很大一部分反对派议员都站在了我们的这一边。”

“我打算撑着这个时候趁热打铁,所以提案安排在了三天之后,你们最后稳住这三天,任务就可以圆满结束了。”

条野采菊对此还算是早有预料,但他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拖长了语调假意抱怨“您说的倒是简单,任务的后续,新总监部的威慑与安排,这可不是什么很少的工作量,还是要再拖延好长一段时间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等你回来,我给你和末广批一个长假,给你们度蜜月吧,就当是补偿了。”

“福地队长!”

“不要脸皮那么薄嘛,百年好合啊百年好合。”

条野采菊无语的挂断了电话,结果他刚刚松下来一口气,转头就看见了琴酒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