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程以林的自罪(2 / 2)

X号房 余一田 2378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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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看你交代了什么。”

韩阅川的眼神很无奈,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了身。

“程以林,你能力有学历,既然已经拿到了海外高校的offer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学术,为什么非要扯到盛心那些肮脏的勾当里?”

“肮脏的勾当?”

程以林原本坚定的眼里忽然露出了一丝迷茫,“什么勾当?”

“你还装腔作势什么?”

韩阅川扶住了额头。

“刘禹城,是盛心案的重要证人,他手里有盛心集团高管和暗网交易的真实账本。城郊那个废弃的民宿是他的藏身地,连我们都是才得到的消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韩阅川说完,一旁坐着的梁谦很快接话道。

“之前,为你做辩护的那位梁蒙蒙律师曾经是盛心集团法务部门的负责人。据我们调查,他成为律所合伙人后几乎没有在外面再接过案子。如果你和盛心没有联系,这位业内赫赫有名的律师,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不,不是——”

程以林有些慌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去那个民宿,是因为刘禹城主动约我!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案子,那个律师也只是我太太在网上找的,你们说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说刘禹城主动约你,那他找你做什么?”

程以林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他的神色哀怨,似乎在懊悔,又似乎很复杂。

“他用我谋杀父亲的证据勒索我,问我要一百万。”

谋杀父亲?

韩阅川一愣,猛地上前一步看着他。

“你说什么?”

程以林的目光更加痛苦。

“是,我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这是一个计划精妙的谋杀……”

*

城郊废弃的民宿本来是一个亟待拆迁的老宅。

那一带本是沪市农村,因为城中心的互联网公司北迁,周边的经济也随之带动起来。

这篇农村拆迁后便改建成了新的人才公寓,而这个原本的民宿则因为改建规划的变动,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韩阅川等人将人抓住后就带回了警局。

而在民警清理现场的时候,却在民宿卧室的地下发现了一个密室。

“咱们破这个案子是捅了密室暗道窝了?现在的建筑地下室是这么好建立的吗?”

发现密室倒是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他们在地下还发现了一具女尸。

“死者陶贵芬,六十五岁,两周前在沪宁医院因心脏病过世。按理来说,尸体应该已经在城东的殡仪馆火化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沈谈简单检查了这具尸体。

死因确实是心脏病,尸体手腕上的住院手环甚至都还没有摘除。

死者脏器完好,尸体也没有被虐打的痕迹。

“沈处,我们在民宿的二楼发现了一些仪器和工具。”

“拍照留痕,东西归档就行。”

颜开乐慌慌张张地过来找沈谈的时候,沈谈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颜开乐的下一句话,却让沈谈背脊一凉。

“沈处,那些东西,我可不敢动……”

沈谈扭头。

颜开乐的眼里难得露出一丝恐惧。

沈谈皱着眉跟着颜开乐上楼,推开二楼房间时,里面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惊。

眼前是两口朱红色的棺材。

棺材前,香炉、蜡烛、供台等东西一应俱全。

供台的两侧分别蹲着两个红色喜服的小人,惨败的面容哪怕是在白天的阳光下也显得颇为阴森恐怖。

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却仿佛在凝视着每一个闯入者。

棺材上复杂和神秘的图案像是古老的诅咒,投射在白墙之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装神弄鬼。”

沈谈拧眉,起身将地上的两只人偶娃娃抓起。

只是刚碰到娃娃的身体,人偶立刻发出“唧唧——”地叫声,下一秒,玩偶的脑袋就“咕噜”一声掉了下来。

“啊——”

人偶的脑袋滚到了颜开乐脚边,咧开的嘴巴刚刚好就咬住了颜开乐运动鞋前的脚趾。

“沈,沈处!”

“怕什么。”

沈谈将娃娃背过身,取出里面的电子芯片和发声器。

“殡葬店多的是这种东西,科技在发展,陪葬品也更随着时间进步了,会哭会笑,有的还能在你面前动一动。”

沈谈见颜开乐吓得不轻,也没有多苛责。

“这应该是个乡下冥婚的场所,上面积灰不少了,应该很久没人用。二楼没什么活动痕迹。我想刘禹城在这里避难也只是个巧合。”

说完,沈谈顺手就将人偶娃娃放到了一边。

“尊重各地习俗,但,楼下那具尸体我们还是要通知亲属来处理。小乐,你通知一下本区域的派出所,让他们找民警过来处理吧。”

“好。”

颜开乐惊魂未定,但听完沈谈的解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

沈谈走出民宿给韩阅川去了个电话。

“老韩,你那边怎么样?”

电话里的韩阅川沉默了一瞬。

沈谈知道他有顾虑。

“你就事论事,程以林和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不知情,去民宿只是个巧合。不过,我还问出了点别的——”

*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我时常觉得自己活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那个本该是我最亲近、最能给予我温暖和保护的人,却成了我生活中最大的恐惧。”

程以林呆坐在审讯室的板凳上。

他垮下了身体,脸上再也不复过去的儒雅。

“我的父亲,他就像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发怒,拳头和责骂……这是我们父子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每一次,我都只能无助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那些被打的记忆,就像扎在我心里的碎片,我害怕听到他的脚步声,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让我的心瞬间揪紧。”

程以林冷笑一声。

“所以,我胆小敏感,不敢与任何人亲近。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保护我。夜晚是最可怕的时候,因为只要一闭眼,那些恐怖的场景就会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直到有一天,他朝着我脑袋举起酒瓶的时候,我放弃了。”

程以林的眼神渐渐涣散,仿佛穿越到了那天,沉浸在了那样绝望的情绪里。

“我就这样任由他的拳头砸在我身上,看着那个酒瓶朝着我的脑袋敲去,或许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我重伤昏迷进了医院,母亲见我这样终于下定决心听医生的话报警。那个人被判了刑,我和母亲才终于过上了几年的安生日子,可好日子过的实在是太快了,不过六年,那个畜牲就出狱了。从他出狱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好日子如果想要继续,就不能让他出来。”

程以林抬头看向韩阅川。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杀死他。我只是想故技重施,让他用那把刀捅伤我。可是我的计划被颖然发现了,她劝我不要用这个方式伤害自己,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把婚礼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所以那段时间,我很着急,我怕他毁了我的婚礼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