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了?”沈致未觉身体有任何不适。
他以为楚存鉴已经研制出来了。
可不如沈致想象那般,楚存鉴脸上并无欣喜,摇摇头,“并未,只能暂时遏制,收效甚微。”
楚存鉴没错过沈致拧起来的眉,低声解释道:“殿下能够痊愈是因为体内的蛊,两两相克,抵消而已。”
沈致慢慢睁开眼,泄进来的微光照不到他的神情,隐匿在黑暗中,如玉的侧脸蒙上层阴翳。
“原来是这样,这样说孤还得谢谢它才是”,沈致语气里莫名讽刺。
楚存鉴低眉不语,半晌才沉声道,“殿下,草民问过师父,殿□□内的蛊来自西域,如今只有苍国皇室专有。”
沈致置若罔闻,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答案。
楚存鉴抬头,目光中闪过纠结,刚想开口。
就见到沈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皓白的手腕割了下去,淋漓的鲜血涌出,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血线。
沈致任由鲜血流淌,随手将匕首扔到楚存鉴眼前,将楚存鉴未尽之言堵了回去,“治药罢,既然孤能活,旁人也就能活。”
楚存鉴眼皮抖了抖,恭敬地将匕首拿起,领命下去。
临到门口,楚存鉴不可抑制地看向沈致,高高在上的太子如同堕落浴血的仙,是开在深渊艳丽非常的恶花。
楚存鉴为这样的太子心头狂跳,终究抵不住自己的欲望,踌躇开口道:“殿下要娶男妻?”
沈致不知道楚存鉴的挣扎,而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足为道,可有可无点头:“不日成亲。”
楚存鉴半身沐浴在光影里,地上的影子都有些萧索,喉结不直觉滚动,声音艰涩:“恭喜殿下。”
太子并未再说话,楚存鉴离开后,室内一片寂静。
沈昭珩去得及时,将东城还留存的百姓都救了出来,好在今天有人偷偷传信,说是山匪要劫东城,百姓得到消息纷纷离开,恐怕这火要烧死整个东城百姓。
这也让沈昭珩彻底见识到沈致现在到底有多疯。
沈昭珩想不通,即便沈致在眼盲时也只是折腾大臣,怎么反而好了之后,行事愈加猖狂犹如地狱罗剎,索命恶鬼一般。
沈昭珩无心力同沈致去斗,一封封折子往京城里送,不是状告沈致恶劣行径。
而是太子焚烧涿州八万灾民的事甚嚣尘上,起义军借此事摇旗吶喊,笼络人心。
势必要将太子废位才肯罢休。
然而这些话也只能骗骗百姓,沈昭珩知道,他们是想要苍国改朝换代。
每每沈昭珩面对百姓时,总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他的背后正在被百姓的一双双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啖肉吸血。
而罪魁祸首的沈致还有心情出门游玩,真叫沈昭珩郁气难解。
如今瘟疫得到控制,轻症的百姓慢慢恢复,而沈致的太子之位成了朝廷与反叛军斗争的焦点。
若是真的废了沈致,那么反叛军吃到甜头,下一个动的就是皇位了,朝廷不想让反叛军成气候,因此势必会牢牢保下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