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四,钱三,见过主公。”
那两名廷尉府兵穿着常服,对着叶宏之喊起了“主公”,恭敬前辈之色。
而能有此称呼,可见此三人私下的关系匪浅。
叶宏之此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长发披着,脚下也没有穿鞋,俨然没有此前堂堂工部五品官员的仪态。
他这个样子...显然是刻意为之,在为即将到来的戏码做准备。
他背对着二人,望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图出神,像是没有听见二人的话,闻若不知。
密室内烛火昏暗,却也无法看清那是一幅什么图。
顿了片刻后,才稍稍侧头道:“事情办得如何?”
廷尉府兵苗四是个矮壮小子,既视感憨厚老实,谁也不会想到这货有什么心机的模样。
钱三则是个高瘦中年人,八字须,尖下巴,一字眼,相比之下显得有些猥琐。
闻言。
苗四率先回道:“已严格按照主公所说去办,并无遗漏。现在这个时辰,按照李宣的脾性,叶观星怕是已经被杀,霍东明亦难逃死路。叶平之与霍纲的联盟必然瓦解,而李宣若不是个蠢材,定不会轻信主公是幕后与苏家联手之人。”
“叶平之自以为聪明,实则早已落入主公的圈套。他非但不能自保,而且还将死得更快,毫无生路可言!”
钱三也跟着开口道:“霍东明酒色无度,注定要死在女人手上。他虽是死在虎威军手中,但霍纲若知道背后设局的人...是叶平之,还不得亲手宰了他?霍家因叶平之而断后,就算此前二人再有怎么深的交情和利益纠葛,都必将瓦解。”
“届时朝中大乱,主公这个蒙冤之人再大义灭亲,跳出来严词指证叶家六兄弟,他们便无翻身之日。但主公却可凭此功劳与宜妃、刘国丈的帮助,成朝中新贵与功臣。甚至可以接管叶家的权势,改换门庭,成吴家大业。”
“主公身上虽有叶家的血脉,但叶家眼高于顶,何曾把主公当作自己人?就连到了危急关头,也是第一个推主公去死!如此亲情淡薄之门楣不要也罢,还不如裱以主公母族吴氏,登堂入室,成就大业!”
叶宏之听了,阴冷一笑,“做得好!但切不可掉以轻心,许家和周家小妹那边都做好防范了吗?可莫要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你二人是我流落在外时的难兄难弟,当年叶平之将我招入府中,我便知道终有一天他会拿我去做挡箭牌。”
“因此未雨绸缪,将你二人送入廷尉做我内线。如今想来,此乃明智。本官若大业有成,必不会少了你们好处!”
苗四眼前一亮,笑道:“主公放心,都已打点完毕,断不可能出现纰漏!叶观星与霍东明一样,骨子里都是同一种人。霍东明觊觎周家儿媳美色,那厮也是对周家小妹垂涎已久。”
“昨夜霍东明癫狂杀人后,叶观星果然将周小妹单独带离,以满足他的兽欲,还留宿了周家一晚。按照计划,他本该果断对周小妹下手,却因为我俩的缘故留此女片刻。本想喽啰我俩,殊不知...我俩是主公的人,他已成棋子仍不自知!”
说到这。
钱三接话道:“叶观星允许我们私自接触周小妹,本以为我们会行兽欲之举,但他错了。我与苗四进入房间后,便私下对周小妹说可留她性命,但她必须合作。我们让她故意装出咬舌自尽的假象迷惑叶观星,实则她本无事,只是受我们掩护而已。”
“此女仍不可死,只因要留下作为除去叶观星与指证叶平之的人证!我俩只需道出...周余氏是我们暗中放走的,并放过周小妹,她为求活命报仇,自会答应配合我们。”
“叶观星本就不是主公的亲子,死不足惜!但临死前,却可作为除去叶平之的关键。按照主公事先对叶观星的交代,万一事发,必须将罪责嫁祸给叶平之!只有保住主公,叶观星才能活!不过,叶观星只怕做梦都想不到,他只要说出主谋是叶平之,就已必死无疑。”
“李宣素来重情义,周礼洪与之有启蒙之恩,他岂会放过叶观星?而谁又能知道...主公这个众人眼中的弃子,其实才是执棋人?呵呵。”
叶宏之冷笑道:“叶观星和霍东明一死,本官这个计划便可完美闭环。接下来,任由李宣怎么追查,都不可能查到我身上。而知情者唯你们两人,但你们是我最忠心的伙伴,必不会背叛我,对吧?”
“只要本官可以置死地而后生,掌握叶家大权,你俩便是我的左膀右臂,享尽荣华富贵!只要你们不泄露秘密,何愁江山不落入我们手中?”
苗四和钱三对视一眼,双双微笑,齐齐表忠心道:“愿助主公成就大业,肝脑涂地。请主公放心,这个秘密不会再有人知道!周小妹虽得知了我俩的身份,但我们在要求她配合时,给了她吃下了一颗毒药,但谎称成保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