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头漂亮的长发。

后来小姑娘去世了，也没实现愿望。

裴言深也不是真要她剪头发，只不过随口一说。

他说：“随你。”

程渺渺今晚和于鱼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孤儿院的事，她心情现在确实松动不少。

她看着裴言深，想起于鱼说的，她可以试着找裴言深帮忙，因为程家惹不起裴家。

因为紧张，所以她的睫毛不停抖动，声音也没那么自然，她问：“我记得裴家好像从来没有参与过公益活动是吗？”

裴言深转眸看向她，“什么意思？”

“我……”程渺渺开了个头，却又说不下去。

他们都知道，做公益，尤其是凭良心做公益的，都是往里面倒贴钱。

而且裴家的北远集团和华韵还是合作关系，是利益共同体。

如果裴家来资助绿月亮，那就是在打华韵的脸，程少安必然也不会满意。

程渺渺说不出口了，然而裴言深却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程渺渺：“收起你的想法，不可能，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烂摊子放弃自己的合作伙伴。”

“他们不是烂摊子，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小朋友。”程渺渺低声反驳道。

她水润干净的眼睛看着裴言深，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悲伤：“裴言深，你不要这样说他们，他们已经很可怜了。”

裴言深无动于衷：“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程渺渺就不说话了，她嘴唇咬得很紧。

只是微微颤抖着的身子，还是暴露出来她现在的情绪应该并不稳定。

每一次，听到裴言深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时，程渺渺都会很难受。

因为那些话不仅是在说现在的孩子们，也是在说曾经的程渺渺。

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受人冷眼，被人嫌弃，都是常有的事。

而这些，都会刻进他们的骨子里，跟随他们一辈子，最后成为压在心里最深处的自卑和胆怯。

裴言深拧着眉心看着程渺渺，她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像是要出血。

裴言深的眼睛骤然转冷，恍如寒潭一般。

他抬手掐住程渺渺的下巴，迫使她松开嘴，可程渺渺抬眼看向他的眼睛，却又像是破碎的水光，点点落落，裴言深心里突如其来的躁郁，使得他手上的劲儿不自觉的更大了些。

程渺渺闷哼一声，被逼出来的生理泪水，砸落在裴言深的虎口上。

很烫。

裴言深呼吸沉了点，眸子里墨色翻涌。

他忽然松开钳制住程渺渺下巴的手，转而按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去。

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最后停留在她刚才紧紧咬住的地方，安抚性的轻啄了几下。

等他觉得差不多了，才再次不管不顾的撬开她的唇齿，再没了刚才的温柔。

橙黄色灯光下，只剩更加暧昧的呼吸交缠声。

终于放开的时候，程渺渺身上已经没有多余力气。

只能靠攀附着裴言深才不至于摔下去。

裴言深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

他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

程少安再次来找程渺渺，是直接来了医院。

他开门见山，说得很直接：“孤儿院那边，我肯定还是会再检查一次的。”

程渺渺说，“只要不做伤害孩子们身体的检查，我和曹院长都同意。”

程少安看向她，脸上神情莫辨：“渺渺，张主任和我说了，你的耳朵可以做手术，但是需要六十万，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