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相聚,不妨与我详细道来?”程靖宽眼中闪现出一抹真诚的好奇。
他与屠苏博自幼共同成长,外界的人只当他是一个跟随屠苏博胡闹的小角色,然而在他人视线之外,他们却共同向同一位尊长称呼“父亲”。
这件事情甚至连席兰芳都不曾知晓。
在屠苏家族势力旺盛之时,程靖宽自觉地将自己隐藏于不为人知的阴影之中,暗中一直在为屠苏博料理一些不宜曝光的事务。
正因如此,当屠苏家族遭遇不测,惨遭抄家清算之际,他才能巧妙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安然无恙地逃过一劫,并在暗中不动声色地搜集了一些零星的线索。
已经近一年未曾面对面交谈,程靖宽心头涌现出种种传闻,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火花,低声煽动道:“不妨一谈。”
“小嫂子的风姿如何?你对她……”
“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屠苏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无需向你细数她的优点。”
程靖宽似乎仍有些不甘心,嘟囔着说:“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在京都的繁华巷陌中,流言蜚语如同春日里的柳絮,四处飘散。人们纷纷议论,说你与顾家尊贵的长女情投意合,却不幸遭遇睿王的横刀拦截,更被顾家强行塞了个不知名的庶女,真是让你的处境尴尬至极。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庶女在你手中,不知能否熬过几日,众人纷纷猜测她何时会花落人亡,惋惜不已。
“瞧你如今春风得意的模样,与那些风传的苦情戏码截然不同啊!”
“难道你和她的感情真的如此深厚?”
“你对她就这么情有独钟?”
“这与你又有何干?”
屠苏博语气淡然,轻轻摩擦着指腹,漫不经心地问道:“顾雨薇终于如愿以偿,成了睿王妃吗?”
程靖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怎么可能?”
“你们离开京都时,那位小嫂子不是在城门前大声哭诉了一番吗?关于她与睿王的不清不楚的传闻好不容易平息,你却手痒痒,又让整个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睿王素来孤高自洁,怎么会容忍半点损害名誉的污点,他怎么可能忍辱负重,将她封为睿王妃?”
程靖宽回忆起往事,脸上的表情愈发复杂。
“说起你和顾雨薇,你们差点成为夫妻,为何对她下手如此狠辣?”
“她先是与你有了婚约,这是第一宗罪;又与睿王传出不清不楚的绯闻,这是第二宗罪。这两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原本高洁如霜的第一美人儿,如今声誉狼藉,至今仍困守闺中,只怕是难以找到如意郎君了。”
屠苏博本非心狠手辣之人,但面对顾雨薇,他却没有任何手软的意思。他直击女性最脆弱的心灵,无情地刺向她最致命的软肋,让顾雨薇如今可谓是鸡飞蛋打,损失惨重。
听完屠苏博那含义深邃的一瞥,程靖宽不无讥讽地撇了撇嘴:“怎么,你这是起了惜花之意?”
程靖宽轻蔑地一声冷嗤:“那样的女子也能算得上是需要呵护的香玉?”
顾家,实在算不上有何光彩。
若是他判断无误,靖远侯的叛国之谜似乎还与顾大将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