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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将女儿的骨灰盒抱在怀里，冷笑了一声，心里都是怨恨。
“周子嫣，你好好看看。”
“这是我们的女儿。”
话音刚落，我看着她表情逐渐僵硬，然后怒视着我，尖声反驳道：
“叶凡，你别太过分了！”
“你自己想离婚就算了，别妄想拿女儿的性命来骗我，你有意思吗？”
“我警告你，要是再拿女儿开玩笑的话，我和你没完！”
我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只觉讽刺，声音冰冷。
“周子嫣，你现在知道找女儿了？你早干嘛去了！”
一切都太晚了，我的女儿早就被她害死了！
可周子嫣就是不相信我的话，她仍然在自欺欺人。
“叶凡，你给我闭嘴！”
说完，她发疯似的在家里一个一个房间找女儿的身影，嘴里不断喊着：
“萱萱，萱萱你在哪呀？妈妈回来了。”
可惜，什么也找到。
因为那个曾经闹着要妈妈的小女孩已经离开了，如她所愿，再也不会有人烦她了。
这时，周子嫣的神情变得慌乱，指着我的鼻子骂。
“叶凡，你这个王八蛋，你把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明明真相都摆在了她的眼前，可她就是选择不相信，我又有什么办法？
一想到女儿死前眼底的失落与伤心，我的心就痛到无法呼吸，气血顿时翻涌上来，我吼道：
“女儿已经没了，化成了我手里这捧灰！”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亲口承认并且说出这个事实，既是在凌迟我自己，也是在惩罚周子嫣。
可她仍然固执己见，双眼通红，咬着牙。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女儿无缘无故怎么会死！上次我没让你得逞，你又想骗我是吧。”
“叶凡，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再无理取闹，赶紧把女儿给我送回来！”
我望着周子嫣扭曲的脸庞，扯出一抹苦笑，甚至自己比她更希望这只是个玩笑。
这样我就能亲眼看着女儿慢慢长大，再听她甜甜的喊一声爸爸。
可是，我再也不能了。
我忍下泪意，心中悲恸不已。
“周子嫣，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说谎。”
“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大可去医院找张医生问清楚，那晚抢救女儿的人就是她！”
闻言，周子嫣眉头紧锁，判断着我的话有几分真假。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是江远辰打来的。
那头传来他有气无力的声音。
“子嫣姐，我发烧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7.
周子嫣听后脸色一变，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连忙回答。
“远辰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她拿起包就准备离开，看都没看我一眼。
“周子嫣，你今天要是走了，就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女儿了。”
我冷冷说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她猛地回过头瞪着我，“给我闭嘴！”
“叶凡，不管你把女儿藏到哪了，我都会找到她的！现在远辰那边需要我，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看着周子嫣离去的背影，我面无表情。
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为了江远辰离开这个家了。
如果换作从前，我肯定还会和她争执一番。
但现在，我连和她多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
我先是打了个电话给律师起草离婚协议，要求财产双方平分。
当年，为了支持周子嫣创业，我拿出了全部身家，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当她的左膀右臂。
直到女儿出生后，她便强势的让我别上班了，回家照顾女儿。
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和襁褓中的女儿，我答应了。
所以说来，这个公司本就有我的一份。
如今我要离婚，就该让周子嫣大出血，既然她害死了我的女儿，后半辈子也别想好过！
挂断电话之后，我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再一件件妥帖收好女儿生前的衣物和玩具。
最后，彻底抹去了我和女儿生活的痕迹。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我搬回了以前单身时住的公寓，远离了周子嫣。
但是一想到女儿，心脏处就像是被钝刀狠狠捅入，痛到快窒息。
我只能抱着那个小骨灰盒，一遍遍的流泪，夜不能寐。
几天后，我准备去为女儿下葬。
走到楼下，却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周子嫣和江远辰。
两人手牵着手，正相互喂食着同一个冰激凌。
注意到我后，周子嫣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面上带着愠怒，冲上来就是给了我一巴掌。
而我连躲都没躲一下，始终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骨灰盒。
“叶凡，你闹够了没有！”
“为了离婚，你先是说女儿死了来骗我，现在又拿公司的股份来威胁我是不是！”
“我告诉你不可能！女儿是我怀胎十月份生下来的，公司是我一步一步打拼来的，你一个都别想抢走！”
我揉了揉被打的脸，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女儿是你生的没错，但自从她出生后你就没照顾她一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将她带大；公司是你壮大的没错，但起步初期你躲在办公室不愿出去应酬，是我喝到胃出血拉到投资，它才成立。”
我慢慢说着，这些年来的苦涩与心酸终于得见天日。
“所以没有我，你周子嫣算个屁！”
8.
最后一句话落地，眼看周子嫣的脸色越来越差，几乎没了血色，她已经恼羞成怒起来，气得脸都涨红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是歪曲事实！”
“你要是想和我离婚，等我死了再说，我永远都不会答应的！”
此时她身边的江远辰站了出来，揽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不悦。
“叶先生，你这话说得不对，这些年来子嫣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不是寒了子嫣姐的心吗？”
“况且，离婚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希望叶先生不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就不顾公司大局。”
他这番话说得可谓是道貌岸然，腾地燃起了我的怒火，我再也忍不了了，于是用力一脚使劲踹在他的肚子上。
“混账！这里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吗？你最好给我滚远点！”
“我女儿要不是为了陪你玩那些刺激项目，她根本就不会死！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周子嫣见自己的小情人受伤了，看向我的眼神愈发冰冷。
“叶凡，我真是给你脸了，你简直是不知好歹！”
“我让你打远辰！我让你还咒女儿！我让你再演戏！”
“今天我非摔了这个破盒子不成！
说着，她趁我不注意一把夺过我怀里的骨灰盒，然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动作像是放慢了十倍在我眼前播放，连心痛都是无数倍放大。
“不！不要！”
我大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撕心裂肺的恐惧与害怕。
可终究还是晚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骨灰盒重重落在地上，最后摔得粉碎。
“不要...不要，萱萱不要离开爸爸！”
这时，老天像是在和我开玩笑般，吹起来一阵风。
而女儿的骨灰在风中飘散，然后消失。
我拼了命的在空中抓着，企图留住女儿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证据，但都是徒劳无功。
手怎么可能握得住扬起的灰呢？
我毫无形象地跪在地上，用手一点点去拾起女儿所剩无几的骨灰，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萱萱，是爸爸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崩溃得彻底。
周子嫣神色一愣，满脸不敢置信，看着我像疯子般自言自语，连忙为自己辩解。
“叶凡，你行了，再演就太过了。”
她的声音带着迟疑。
“这不就是一堆面粉吗？你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听见她的话，我慢慢浮现出一抹无比凄凉的笑，掏出了口袋里的那张死亡证明，用力摔在她的脸上，低吼道：
“周子嫣！睁开你的狗眼给我好好看清楚！这就是咱们的女儿！”
9.
周子嫣呼吸一窒，捡起了那张死亡证明，手都在抖，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她瞳孔猛然紧缩。
“这...这怎么可能？”
“叶凡，你告诉我不是真的，女儿还那么小，她怎么会没了呢？”
而她身后的江远辰闻言，脸色一变，很是难看。
我跪在地上，像座石化的雕塑，仿佛回到了女儿去世的那晚，浑身都是冷的，连血液都凝固了。
我知道，自己后半辈子再也好不起来了。
周子嫣见我不应，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拉扯着我的衣服，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女儿去世的事实。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我们的萱萱哪里去了？”
她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我冷冷拂开周子嫣的手，露出满是嘲讽的眼神看着她，讥笑道：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哭什么？”
周子嫣一脸茫然无措，妆都哭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