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简直......

陈晓莉接着说：“别乱想了，蠢货。陆喻杨和我根本就不是亲生母子，他在福利院时，是我一直照顾他的。”

她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

难怪陈晓莉的行为那么不合常理，原来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特殊关系的男女。

那些什么十八岁生子、渣男负心的故事，全是他们编来骗我的。

我真是傻，竟然还被蒙在鼓里照顾了他们三年。

“你俩还真他妈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厕所的蛆看了你们都得吐。”

我忍不住啐了一口。

陈晓莉不但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你还是去检查检查吧，咱俩也算同病相怜。”

我骂了她一句神经病，扭头就走。

再多跟她废话一秒，我都觉得自己的三观要重塑了。

8.

回到家，我反复想着陈晓莉今天说的话。

很明显，陈晓莉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病原体是那个女孩，她误以为是陆喻杨，所以她才会自信地觉得我也被感染了。

陈晓莉让人不舒服，但陆喻杨的行为更让人难以接受。

他还真是个下体通大脑的渣男，饿到连大他那么多岁的女人都下得了手。

陈晓莉几次三番找我，其实根本不是真心想让我照顾她，她是想让我帮她一起对付那个女孩。

我猜，陆喻杨对那个女孩有了感情，陈晓莉这下急了。

回想起这三年他们对我的种种折磨，我决定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回礼」。

9.

我找到女孩的病历，立刻照着上面的地址去找她。

很巧，她今晚正好在家，没和陆喻杨在一起。

她只有二十三岁，皮肤白皙，长得特别好看，连我都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也难怪陆喻杨一见到她就迷上了，连睡了那么多年的赵晓莉都顾不上了。

她看到我，立刻认了出来，惊讶地说：“周医生，你怎么来了？”

我也没绕弯子，直接告诉她，她现在的男朋友其实是我的前夫。

一听这话，她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好像受了很大打击，半天才缓过来说：“他跟我说他是单身的，如果我知道他是你前夫，就算再喜欢，我......”

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苍白着脸问：“那你......”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就笑着说：“放心，我没事。”

她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出来，“那就好，不然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了。”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从天台上把她劝下来的。

我救了她一命，还帮她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方向，所以她对我的关心，我觉得都是真心的。

因为我们都熟，我就直接说了我的来意。

我告诉她陆喻杨和赵晓莉之间的事情。

我本来以为她会像刚才那样大吃一惊，但没想到她只是微微一笑，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她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10.

她答应得太快了，让我心里有点犯嘀咕。

陆喻杨可是她心心念念的男朋友，就算我救过她，她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我对付他吧。

离开她家后，我立马赶到医院，想查清楚。

但她的病历上除了地址和病情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连名字和身份证都是假的。

她真是个谜一样的人。

没办法，我只好找我多年的好朋友，让她帮我查查这个女孩到底什么来头。

我的直觉告诉我，女孩和陆喻杨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她故意安排的。

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漩涡里，怎么都出不来了。

11.

幸好我有个靠谱的朋友。

不过三天，她就帮我查到了那个女孩的真实身份。

原来她叫沈思思，和陆喻杨、陈晓莉都在同一家福利院待过。

难怪她听到陈晓莉不是陆喻杨的妈妈时一点也不惊讶，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小时候的沈思思又黑又瘦，和现在简直是两个人，所以陆喻杨才没认出她来。

听朋友说，沈思思在福利院的时候经常被欺负。

这让我想到，也许欺负沈思思的人里就有陆喻杨。

如果一个人真的爱另一个人，她是不会忍心伤害他的。

但沈思思明知道自己有梅毒，还故意接近陆喻杨，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这绝对不是爱，只能是恨。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酸楚，为沈思思感到难过。

她得这个病，并不是因为她不检点。

我在想，如果我能早点遇到沈思思，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用。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幸运，有机会重新开始。

12.

计划顺利进行中。

没过多久，我又见到了陆喻杨。

一年多没见，他明显瘦了很多，没了刚离婚那会儿的精气神。

“陆先生，您的确感染了梅毒，还是三期。”

我盯着报告，直接告诉了他。

他一听，整个人愣住了，连着问了我三遍是不是真的。

我冷静地回答：“你如果不信任我们医院，大可以换一家。”

他沉默了，这个结果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不过，他比陈晓莉要冷静得多，没有像她那样发疯。

说实话，陆喻杨的身体底子真不错，得病一年多了，除了瘦了点，其他都挺正常的。

这时候，陈晓莉也过来了，看到诊断书，她笑得挺瘆人的。

“哈哈，太好了，我们一起去死吧！”她恶狠狠地说着。

这一年来，沈思思的策略让陈晓莉的真面目彻底曝光。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现在就像只疯狗，整天乱叫。

陆喻杨脸色阴沉得可怕，看着陈晓莉的眼神就像要杀人一样。

他突然冲上去，狠狠掐住陈晓莉的脖子，吼道：“都是你干的，你这个贱女人，不仅不检点，还想害死我！”

陈晓莉也不甘示弱，直接一口痰吐在陆喻杨脸上，回骂道：“你自己在外面乱搞，什么时候得的病都不知道，还想赖到我头上！”

看到他们俩这副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以前都是他们合伙欺负我，现在看到他们这样互相撕咬，真是解气。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让沈思思安排的，让陆喻杨误以为陈晓莉把病传给了他，而陈晓莉则认为是陆喻杨传染给她的。

他们就这样打了起来，谁也不让谁，以前的「恩爱」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陆喻杨出手毫不留情，拳头雨点般落在陈晓莉身上。

要不是在医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出人命，我肯定不会拦他。

最后，陈晓莉被医护人员抬走了，陆喻杨则被警察带走，估计得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了。

13.

这件事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沈思思。

我试着去找她好几次，但她的住处已经人去楼空。

我真的很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身体还不好，不知道她怎么照顾自己。

后来，朋友告诉我，沈思思把陆喻杨的房子卖了，还把他的钱都转走了，我这才稍微放了心。

陆喻杨也是个有能耐的年轻人，就算我分走了他的一半家产，他自己还剩下个五百来万。

我想，只要沈思思不乱花钱，这五百万足够她安稳过下半辈子了。

14.

才半个月时间，陆喻杨就遭了大难。

刚从局子里出来，工作就没了。

公司听说他得了梅毒，宁可赔钱也要他走人。

毕竟钱能再挣，命可只有一条。

更惨的是，房子也被沈思思给卖了，他现在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跟流浪狗似的。

那天晚上，雪下得特别大。

我下班回家，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陆喻杨穿着单衣坐在雪地里，冻得直打哆嗦。

外人看了可能觉得他挺惨的，但我心里可没一点波动，毕竟我也曾真心待他，可他却那样对我。

我现在巴不得他冻死在这里。

他一瞅见我，立马站起来朝我这边跑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看出来我不想见他，就停下了。

“诗语，我现在身边就剩你和孩子了。”

他试图跟我拉近距离，想让我心软。

我冷笑着说：“陆喻杨，没睡觉就少跟这儿说梦话，我跟你都离婚两年多了，谁跟你一家啊。”

“诗语，我真的后悔了，都是被陈晓莉给骗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一家三口重新开始，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说着，他还跪下了。

他以为我会心软，但我直接就把狠话说出来了。

“不是，陆喻杨。谁给你的脸呢，我请问？我说你跟陈晓莉还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啊，怎么成天脑子里尽想些美事呢？”

“你以为你人民币啊，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一把我就得原谅你，还跟以前一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不是，就你这样的烂人，你去庙里把头磕烂了，观音菩萨都不带普渡你一点的。”

“你哪怕死了，牛头马面都嫌你晦气，抓了你都得立刻跳忘川河里来回洗八百遍澡。我上辈子是杀人了啊，还是放火了啊，这辈子能他妈被你看上。”

“我告诉你陆喻杨，你就是我人生的赛博案底，真是晦气他妈给晦气哭坟，晦气死了。我明天高低买十斤柚子叶煮点水洗澡去去晦气。”

我以前从来没这么说过他，他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拳头握得紧紧的。

我转过身，避开那张让我心生厌恶的脸庞。

突然，他抓住了我的肩膀，让我猝不及防。

我轻轻侧身，路灯下，他的眼神显得阴森可怕。

他冷笑一声，说：“你以为离婚就能彻底摆脱我？别忘了，我们还有女儿，她将来得给我养老送终。”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沉，原来我一直逃避的，还有这份无法割舍的血缘联系。

我猛地挣脱他的手，强逼自己稳住心神：“你先活到她18岁再说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身后，只留下他得意的笑声。

15.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是活在迷雾中，每天浑浑噩噩，精神恍惚。

就连睡眠也不得安宁，梦里总是被陆喻杨强迫女儿养老的场景所困扰，那种道德绑架的沉重感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尝试说服自己，性病患者往往寿命不长，但现实却告诉我，也有人能战胜病魔，安享晚年。

正当我陷入迷茫与无助时，一个震惊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来。

陈晓莉死了，而凶手竟是陆喻杨。

初闻此事，我内心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

尽管陆喻杨对陈晓莉恨之入骨，但理智告诉我，他绝不会走到杀人的地步。

毕竟，在这个法制社会，杀人犯罪是要受到法律严惩的。

回想起在医院时他的愤怒，也不过是口头威胁，并未真的动手。

陆喻杨是个聪明且理智的人，这样的低级错误，我坚信他不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