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盯着她，轻声问：「清婉，嫁给我好吗？」
8
沈清婉一动不动，震惊地望着我。
「哥，你，我，你，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啊？」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抬手捶了一下我的肩膀：「顾庭，你喝酒了还开车来接我，你是想挨骂了是吧！」
她四两拨千斤的扯开了话题。
她是聪明的，永远知道怎么样不给人难堪的拒绝人。
我摇了摇头：「我没喝酒。」
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那我也不打算再瞒下去了，这件事，我终归是要一个答案的。
虽然她这么说已经让我心凉了半截。
「沈清婉，我在问你。」
「哥，今天有点冷啊，我有点困了，你困不困啊。」
沈清婉边说着边打着哈欠。
眼神不断地躲闪着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想要逃离的举动。
「我不冷，我也不困，我现在只想问你，沈清婉，你要不要嫁给我。」
她伸出手来，想要捂住我的嘴巴，但却被我早一步识破制止住了动作。
我的话音落地，她愣了片刻的神，随即猛地将我的手甩开。
「顾庭，你有病吧，你做什么啊你，好好的日子你不想过了是吧。」她边说着边往后退了几步：「我都说了，我困了，我困了，你就不能让我睡觉啊，咱们睡一觉醒来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不好啊，你什么都没有说过可不可以啊！」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朝她摇了摇头：「不行。」
「顾庭，你是我哥。」
她抽了抽鼻子，定睛看着我，试图用这句话唤醒我的理智。
而她的这句话仿佛也给我下了审判。
原来，在她的心中我一直都是她哥，她从未将我放在过那个位置过，也从未想过要重新给我一个身份。
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是我强求了。
我启唇，刚想再说些什么，就直接被沈清婉的话打断了。
她说：「哥，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叫高乐安。」
「今天你说的我都会当做没听到过，你永远都是我哥。」
她话落的瞬间，手机的铃声适时的在空旷的客厅里响了起来。
她慌忙接通了电话。
有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清婉，你到家了吗？」
是高乐安，声音很是温柔。
从前我只认为，清婉这个名字是我的专属，而今没想到，竟也会有人这么温柔的唤她。
我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沈清婉用同样的声音温柔地和他对话。
她唤他，乐安。
她说，她也想他了。
她说，今晚的约会还算数。
她说，她马上就出门。
她挂断了电话，只是轻抬眸看了我一眼后便直接出了门。
我坐在沙发上慢慢点燃一根烟，我并没有抽，只是望着香烟上那虚弱的火光，直到它彻底燃灭。
烟灰洒落了一地，犹如我那支离破碎的感情。
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沈清婉发来的信息。
「哥，今晚我不回来了，我男朋友带我去看日出。」
那天，是我生日，也决心不爱沈清婉了。
9
为了让沈清婉能够接受时霓云，我总是会带着时霓云一起回家。
而时霓云也会变着花样给沈清婉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可每次那些东西都会在第二天被沈清婉弄坏丢进垃圾桶里。
这天我早早回家准备了一桌子菜想要和沈清婉好好谈谈，可她却挂断了我一个又一个电话。
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看着她脸上绯红一片，我便知道，她这是去喝酒了。
我倒了杯蜂蜜水递给她：「喝点蜂蜜水，第二天不会头疼。」
沈清婉并没有接过水杯反而是挥手直接将我手中的杯子打翻在了地上。
「我不喝，给你那什么时霓云喝去。」
黏糊的蜂蜜水沾湿了我的手还有裤腿。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喝醉了？」
沈清婉轻笑了一声：「没有，就喝了三瓶啤酒。」
「那你搁我面前发什么酒疯呢！」
我的音量提高了些，可沈清婉并不怕。
她虚浮着脚步坐在了沙发上，随手点燃了一根我放在桌上的香烟：
「顾庭，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怎么现在又和时霓云那个婊子勾搭在一起了啊？」
我抬手一巴掌呼在了沈清婉的脸上。
「你打我？」
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动手打沈清婉。
小时候不管沈清婉再怎么调皮再怎么闹腾我或者在外边再怎么打架惹事我都没有动手打过她。
沈清婉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朝我扑来：「你为了那个时霓云打我，你个王八蛋。」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要和我结婚吗，怎么又对时霓云那么好了啊。」
我抓住她乱扑腾的手，「沈清婉，这是我第一次打你，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说完我将她的手甩开：「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态就是觉得最疼爱你的人被人分走了，愤愤不平着。」
她歪着头瞪着我。
我继续说道：「你和高乐安的事，我说过我不会再管就不会再管，但是同样，我和时霓云的事，你也不要在这里多嘴说什么，特别是开始那种不堪入耳的话，我希望我再也不会听到了。」
「我确实是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我只把你当做妹妹。」
「如今你也成年了，我能做的也都做了。
如果，你还要闹腾的话，那么你就搬出去住吧。」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沈清婉的房间还是紧闭着，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打扰她。
我想，她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理清自己。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她的房门还是关着的，等我做好饭叫她，也没有人搭理。
我打开沈清婉的房门，里面能拿走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我到我的房间和客厅仔细看了看，不少值钱的东西也被拿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抽完一根烟后拨通了沈清婉的电话。
电话打了几个，永远都是响一声就直接被挂断了。
她这是把我拉黑了。
10
这几天，我还是每天都给沈清婉打去电话，可是她那边还是没有将我拉出来。
这天我实在放心不下，和时霓云一起到了她学校。
老师瞧见是我，不解地问道：「沈清婉不是退学了吗？」
我愣在了原地。
我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次争吵而已，她竟然退了学。
问了几个同学后，我才知道，高乐安早就退学了。
而如今沈清婉和高乐安在外边租了房子同居。
站在房子外边时霓云一直劝着我：「你不要生气，小孩子叛逆期总是这样的，你好好说说，不行的话咱们到时候去国外读书也是一样的。」
我忍住心中的戾气拍响了门。
里边没有人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
「顾庭，现在他们可能在外边，咱们就在这边等着吧，他们总有回来的时候。」
直到等到凌晨，高乐安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哼着歌。
瞧见我的瞬间，他立马撒腿就跑。
我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清婉在哪里！」
可能是我这一脚把他的酒踹醒了，他爬起来瞬间就跑了个没影。
时霓云转头看向我，面色凝重。
我深呼吸一口气再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一脚踹开了这破出租屋的门。
沈清婉的手被吊在床边，脚也被捆了起来，嘴里塞着一块破抹布。
我将抹布取下来后，她立即哭着喊着我：「哥，哥，哥，我错了，哥——」
时霓云报了警。
在去医院的路上沈清婉一直抱着我，死活不愿意松手。
看着她脸上还有手臂上的伤，我能想到这该死的高乐安究竟是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揉了揉她没再说什么。
医院检查完后，警察也将高乐安抓住了。
好在沈清婉受得都是一些皮外伤，医生说擦擦药就好了。
回到家后，沈清婉还是不愿意松开我，只是死死地抱着我。
时霓云倒了杯水递给我，「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我嗯了一声。
等时霓云走后，沈清婉将抱着我的姿势改成了抓住我的衣摆：「哥，哥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高乐安他就是个混蛋。」
她哭着说：「他在外边找女人被我发现了，他就打我。」
「他把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把我手机也没收了，还把我捆起来不让我出去。」
「如果我有什么反抗的地方，他就打我。」
「哥，我真的知道错，我不该不信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轻声安慰她：「乖，清婉，哥哥没有怪过你，至于那个高乐安，警察已经抓走他了，哥哥不会让他好过的，你放心好了。」
沈清婉抹了两把泪水。
「哥，你之前不是说，要娶我吗，那你现在娶我好不好，我嫁给你好不好？」
11
好不容易哄着沈清婉睡着以后，我给时霓云打去了电话。
我们的婚礼定在了明年年初。
刚挂断电话，我就瞧见沈清婉站在门外：「哥，你，你要和时霓云结婚？」
她呆呆地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清婉，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她上前抱住我，混乱在我唇上亲着：
「哥，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为什么要娶别人啊，你不可以娶别人，你只能和我结婚。」
我慢慢将她推开，「清婉，不要闹了。」
我转身要走，沈清婉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随后从我伸手一把抱住了我。
「哥，哥，顾庭，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对于她的闹腾我揉了揉眉心：「清婉，你先把衣服穿上，不要闹了。」
「顾庭，你是不是，是不是嫌弃我？」
「嫌弃我不干净了，对不对？」
我闭着眼睛伸手拿过床上的杯子一把套在沈清婉的身上：「清婉，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了？」
她的泪水滴落在被子上：「之前我只是任性，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如今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真正对我好的人，只有哥你一个人，也只有你是真的爱我的。」
「哥，我们结婚，然后离开这个地方，重新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就像从前一样，我们继续相依为命。」
我伸手擦拭掉她面上的泪水。
「清婉，你听话，我永远是你哥。」
说完我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确实喜欢过沈清婉，也爱过沈清婉。
可是，在那天她选择信任一个所谓的男朋友而不听我任何解释的时候。
那些喜欢就渐渐碎成了渣。
而如今，和时霓云相处了之后，我也才明白过来。
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情也许并不是我从前以为的那样。
从前我身边只有沈清婉，我就潜移默化的慢慢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分清楚爱情和亲情。
12
我决定将沈清婉送去国外。
时霓云和我一起去送的机。
沈清婉还是看不惯时霓云，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
时霓云并没有介意，只是借口去买咖啡将空间留给了我和沈清婉。
「哥，如果你不要时霓云了，你就给我说，我飞过来嫁给你。」
我没说话，只是朝她挥了挥手。
「哥，我说真的，我，我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拍了拍她肩膀：「一路平安，落地给我信息。」
等着沈清婉走后，时霓云将手中的咖啡递过来给我：「顾庭，她一定喜欢你。」
我轻笑了一声：「小孩子，哪里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况且，她叫我一声哥，那么我这一辈子就都只是她哥。」
时霓云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不懂自己的感情。
只以为外边瞧见的那些巧言蜜语的感情是爱情。
「等到后边长大了，突然回头，才发现，自己错过的是什么。」
我揽过时霓云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不错过你，就好了。」
时霓云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我和沈清婉之间，也都过去了。
人，总是会看清一些事，然后失去一些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