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远咬了咬下唇,深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抓住沈秋泽这条的线。
这条让他能够向上爬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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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黑伞的司机回到车上,他一边收着黑伞,一边想起刚才面容带着点拘谨的男生眼神不明地回复他:“好。”
司机便知道了鱼儿已经上钩了。
他跟着沈秋泽身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沈秋泽收集那些“收藏品”的办法。
那个面容冷清,看上去年纪似乎还在上大学的沈秋泽,城府心机似乎已经深重到可怕的地步。
只从一个私生子能够在国外的家族中站稳脚跟,并且掌控着家族不小势力中便可窥见一般。
那些沈秋泽看中的“收藏品”更是在这样的人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他们或许是有跟那人相似的眼睛,或许是有跟那人相似的侧脸,或许是跟那人有着相似的笑。
但是从来没有人像如今这个张怀远一样相似。
说话的嗓音、样貌、神情,都几乎跟司机记忆中的那人差不多。
也难怪沈秋泽会干脆利落地丢弃掉上一个养了两年的吴家小少爷,转向了如今的张怀远。
司机有些惊叹地想着,当初这个张怀远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最后还在沈秋泽准备对那么养了两年的吴家小少爷进行收网的时候发现的。
真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不眷顾。
毕竟被沈秋泽选中精心培养并收网的“收藏品”,时间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厌恶丢弃,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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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泽住宅。
冰冷的灰白色调的客厅中亮着灯,沈秋泽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垂眼看了几眼司机回复他的信息后,便随意地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果然跟他想得不错。
张怀远是个有野心的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沈秋泽不讨厌这样有野心的收藏品,反而觉得这样的收藏品能够更加听话。
他特地选了那样的餐厅和环境,他很清楚像张怀远这样的人,天生骨子里就是想往上爬的。
他只需要将张怀远带到那样的环境中催化刺激一下,便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没有例外。
沙发上的沈秋泽垂着眼站起,穿着浴袍去到酒柜前,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微微一怔,好半晌才拿起那黑色的游戏手柄。
他从来都不玩游戏。
穿着浴袍的男人开了瓶酒,他微微靠在玄关上,想着那黑色游戏手柄出现在酒柜旁的原因。
好一会,他才想起,游戏机是那个鬓边短短一茬黑发,五官冷峻的男生留下的。
那个吴家小少爷。
男生不爱背包,每次在国外赛事结束后回国过年回来就住酒店,行李箱里的东西老是乱七八糟,七零八落。
吴楚回国后被圈子里的死对头笑话是没开荤的小处男时,总会恼羞成怒地当着那群二世祖的面,装作老练娴熟地样子打电话叫他来酒店开房。
口气听上去又狠又痞。
后来确确实实是带着他去酒店开房了。
结果是他睡床,吴楚睡沙发。
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对着床上的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那会沈秋泽故意装作怀着愧疚之心想向吴楚献身时,但是吴楚总是警惕得很,蹲在沙发上叫他不要过来。
他装作是一副小白花毅然决然现身的模样走向吴楚,故意对吴楚动手动脚,把吴楚吓得骂骂咧咧气急败坏说:“你们这行能不能尊重一下你们的老板?”
“你怎么比你老板还牛?”
沈秋泽充耳不闻,单膝撑在吴楚面前的沙发上,面色冷清,装作一副要脱衣服的样子,他刚把毛衣脱了下来后,就听到吴楚气急败坏朝他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检点?”
“再脱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皮扒了?”
沈秋泽:“……”
吴楚骂骂咧咧拿着他的宝贝游戏机手柄往床上走去,期间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瞪他骂骂咧咧:“看什么看,睡沙发去。”
那天晚上后,圈子里果真传开了吴楚是真的将沈秋泽包养的小道消息。
沈秋泽心知肚明,男生叫他去酒店,多多少少是为了警告那曾经觊觎过他的二世祖,让那二世祖不要把注意打到他的头上来。
但是他没想到,那天晚上,男生就真的在床上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只不过会时不时警惕抬头看他有没有过来在他面前脱衣服。
直到第二天早上,吴楚都没有跟他说过多余的话,只是在他准备走时,靠在门上伸手拉住他的背包。
他那时以为男生是开了窍,回头时却看见拉住他背包的男生将游戏机抛给他,靠在门上,不看他,目光望向别处,声音带着点不自然道:“下次过来还我。”
“看什么看,我东西老是丢。”
那时的沈秋泽不说话,只看着靠在门框上的吴楚,吴楚目光依旧望向别处道:“只是放你那里,下次过来还给我”
四周都很安静,让吴楚后面那句话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道:“顺便…过来陪陪我。”
大年初一的酒店整条走廊都空荡荡,只有穿着卫衣的男生沉默地靠在门框上。
外头全然是热闹喜庆的家人团聚,喜气洋洋地传送着福气,那是平常普通家人团聚喜笑颜开地一个新年。
也是吴楚人生中第一个不再是自己在酒店过的新年,而有人陪了一整晚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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