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我已经开始头晕了,陈队,陈队!帮我把包里的氧气瓶拿出来,真不行了……”文艾一屁股坐在地上,陈队帮她取出氧气瓶,她吸了好几口才爬起来。
沈从文不担心,他继续跟着李鸢,问李鸢:“你要不要氧气瓶?我把我的给你。你不用担心我,我经常锻炼,根本不会缺氧。李鸢,我觉得天冷一点也挺好的,你看我和你的脸蛋冻得红红的,多可爱啊!”
李鸢觉得自己肺里的氧气还能供应呼吸,但是她就要忍不住一脚给沈从文踹飞,只是她不想浪费力气生气,沈从文从小就这么烦,将来也是这么烦,这不是一两脚能解决的。
下山的路就快了,大家的脸色逐渐好转,一群人坐在半山腰准备吃点饼干喝点水补充体力。
李鸢看着山脚,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扯住海纳尔的手杖指了指下面说:“还记得吗?极速版下山。”
海纳尔将吃完的垃圾收到口袋里,跟着一起笑了:“当然,”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痂,没脱落,有些粗糙:“不过我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站在这个高度看雪山,真正有一览众山小的错觉,一座座山峰连绵,往右十几公里又是夏牧场,葱葱郁郁的绿。往南又是深不可测的雪衫林,那是恰西不远的库尔德宁,那里的雪岭云杉每一颗都存活了几百年往上。
新疆的任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神秘色彩,任意一个地方,都能随处看见生命,或者永恒。
“走吧,同志们,继续下山!”陈队拍了拍手,号召大家继续前行。
越往下,雪越薄,他们到了雪山更深处的地方,这里的雪层却反而更薄,甚至有些地方还露出一片片绿芽,向导解释说是因为前面这座山峰挡住了风雪,也挡住了寒冷,这样的环境更适合动物生存。
他们爬了四个小时,到山下时已经快要到太阳落山,众人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撑起帐篷,但今天晚上不能睡,这样的地方睡着了太危险,只能暂时休息,等到天亮再轮岗补觉。
其他人在搭帐篷,沈从文也去帮李鸢,如果他不是笨手笨脚只会帮倒忙的话,李鸢是很欢迎的,可他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
海纳尔看不过去,让他去周围捡些柴火,生火取暖。沈从文觉得捡柴火简单,屁颠屁颠去了,但没想到他忙活一通最后就捡了几根湿木头。好在海纳尔从来就没指望他,他只是想让沈从文少烦李鸢两句。沈从文回来的时候,火堆已经起来了。
怕造成危险,更怕吓到这里的野生动物,火堆很小,但足够十个人围在一起取暖,陈队将罐头打开放在灰烬上加热,这时候应该吃一口热乎的。
新时代以来,国家的环保意识越来越强,还有“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重要指示精神,对野生动物的保护力度也在不断增强。陈队是八十年代入的野保行业,这些年的变化他是有深刻体会的。
“以前我们哪里有什么科考队,都是小组,没有经费,自愿前往保护区科考调研,不仅要防止冻死饿死晒死,还要防止被盗猎者打死,现在不一样了,国家对野保的法律越来越完善,投入的资金也越来越多,咱们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了一些。”
大家都喜欢听陈队讲以前他在西藏下乡救助保护动物的故事,跟听小说一样。都说,如果陈队不干这个,写小说也能挣不少。
海纳尔从包里拿出几个土豆扔进了火里,拿棍子翻了翻。沈从文不解,这样还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