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麦侬不断地攥紧手中的锚链。心胸奔突的怒焰,已经滋滋地灼烧得一颗心隐隐发痛。
她将目光移开海弓弩的彩船,将意念落淀在海路罗拉的身上。
她要眼睁睁地看着古老传说中的盾马行者祭,在海路罗拉的姿态上奇迹般地呈现。这样,她瞬间弹射力量的身形弓弩,毕竟射杀出最强悍的力箭,飞骋在摇曳的高桅上。
“战斗中等待一个势,这种事简直接近于一场笑话。”难以按捺心火的荷东,单臂较力,震动得那根钢叉快要折成两半。
“势在等盾马的祭。但不许污口造说轻薄的音声。”巾麦侬回眸,怒视荷东,“除非你的力戈接近海神!”
普雷撒虽然心意偏转向荷东,但是,他明显能从海弓弩驭船的力控,感知盾马人单力不可折服——海弓弩的铁戈手感。
“荷东啊,让你我皈依盾马行者祭的王。此时拥趸力量的你我应该就是祭祀礼仪中的侍从。”普雷撒看着荷东,大声道。
一旁的珂蕾点点头,“挽回烈马的笼头吧,荷东。因为自控者的命令,更接近盾马神灵。何况你是盾马祭——万感中的一部分啊。”
“是的,心灵的位移,动诸一个纤小的念头,不亚于碰动一把重浊的铁戈。”巾麦侬附和珂蕾的话。
高迈跨步的荷东,猛地凝滞手中的钢叉,遂缓缓落降了贲力的手势。“此时的荷东,属于盾马祭。船主巾麦侬啊。”
就在荷东刚刚说罢最后的这句话,海路罗拉冲前踏步,光裸的足弓踏出最后一个重夯般的脚字窟窿。
顿时,左手与右手嵌合,牢牢举起木桨。那样重载般的贲力,已经拽动空气中厚重的风辇。仿佛双手托举的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那样的执轻成重,足见一颗心灵法相承载万感时,凝化万感重载成石的质变。
木桨仿佛隆隆发响的精铁斜月铲。倾斜掠动疾风,铲断时空一个瞬间崩裂的界面……
顿时,浩风的浪卷,海水的浪卷,随木桨吒吒动的瞬间,一同翻腾着巨澜。
飙骋的巨澜升腾到风之巅,浪之巅。整个时空断面撼然高矗如山。
那些惊闻时空裂响,带着光芒一样犀利的敏锐,折射而至的一只只海弓弩的彩船,猛烈驭船射杀向风浪重叠的厚幕。
但是,这一次,那些惯于强势洞透壁垒、破解天堑的彩船,并没有变作犀利穿浪的马船。而是很响地撞击在坚如磐石的有形锋棱上。
而此时的海路罗拉,依然走在盾马船的甲板上。崎岖延伸的足印,仿佛刻镂在船只上的梅朵。
固体一样高矗的风浪重幕,腾冲到最高点,随即轰轰隆隆地崩塌。
目之可视的风浪顿时碎裂成形格分明的块状。落堕中,重浊地敲击在——那些深陷在“固体”风浪中的海弓弩彩船上。
顿时,随势隆腾的巾麦侬、珂蕾、荷东和普雷撒,身形弓弩已经打开,纷纷扬扬似的,攒射向盾马停泊船只晃动的高桅。
这些动频中飞吒的“箭”,已经变作凌空驰骋状态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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