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〇三章弹风铃铛
达昂瑟侬时令是清楚的。
以冰冻中夹带了春汛与和风的春光,光线挣脱冰封的凛冽,随风夹缠新鲜的一丝暖流。刺激着缤纷喜悦植物那样的万感神志。
狂热的夏,光影梦幻,撩影疏纤。在那些动变精微的倏忽之际,幻觉与心思一同飞骋。光华灿烂摇曳的冲动,仿佛后面跟随着——狂喜追逐岁月流光不愿消失记忆的人。
而冬是凝固的。坚固的冰与风狂的雪,残酷折磨大地枯竭得、节节随风折断茎杆的灰淡植物。将随时频于灭绝的木植根系,冻馁到快没有了生命的余韵。
但是,唯有毗连溽暑后的秋天,才会让烈焰狂火的夏——收敛光华灼人的野性。略带凝练感的太阳光,以情致浅涂郁黄,丰满呵保住时令静美和醇香。
明净干练的沙域阳光,随昼夜翻变,总是以新鲜刺目的惊乍,疯狂地驱赶大脑麻痹的记忆。而秋意增加芬芳与色泽,将达旺儿玛城变得更像一个尊贵的母亲。抚手光泰,柔笑飘芬。
随着侬泰格尔妈妈咪呀撩动香河一样的精致目光,妙然迎迓旷野的亮弯手勾,略抵脸颊或下颌,总会形显一番诗意缥缈的抒情状。
泰侬丽旖拎起光滑的彩壶,婉和动静间,与山墙上的花叶即时拼图的状态,仿佛瞬间光里飞跃而现、凝沁颜值的印象画感。
“看罢,巴伐侬耶、朴勒泰、火榴箬尔斯朗、宛原瑟湖泊,那些蛋圆浇灌成形的绿洲,仿佛天宝花篆的饱满的锦囊。”
“侬泰格尔妈妈咪呀,郑重说话的人,安谧的仿佛你刚刚说起来的这些湖泊。哎,时间一载上光线的船只,快得简直不可想象哦,嗯……”
“怎么了呢?孩子。”
侬泰格尔妈妈咪呀迎着美妙盈人的天光,微微侧目,芬芳河流一样的目光,看着身旁的泰侬丽旖,问道。
“我爱你。侬泰格尔妈妈咪呀,没有别的事情。”泰侬丽旖清浅地露出丝丝缕缕,从面颊散逸出来的、洁白的微笑。忽然簌簌地滚下凝噎的眼泪。
侬泰格尔妈妈咪呀仿佛熟稔知道泰侬丽旖的心思,轻轻用婉转的手勾,剥落掉那精致的眼泪,道:“我亲爱的孩子。妈妈咪呀知道:那三只飞翔的鸟儿,没有挟带——落足在达旺儿玛城山墙上的这只金翅鸟儿,是不是?”
“嗯,妈妈咪呀,还有呢,她们去过宛原瑟湖,采撷过芳红鲜艳的沙枣,还有火榴箬尔斯朗的野石榴……”
“哎吆吆,简直不得了喔。”侬泰格尔妈妈咪呀忽而吹拂掉脸上的笑意,略带苛责的目光,看着泰侬丽旖,道:“这就要怪失责的你哦。泰侬丽旖。达昂瑟侬的宫廷人,蛰伏不语的错误,匿言者比贪玩着更有过。看来,你刚才的眼泪才是不可以饶恕的。”
“嗯,尊贵的侬泰格尔妈妈咪呀,请保佑泰侬丽旖说完下面的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