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天立地,能领雄师百万,保家卫国,却唯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让她艰难地活了这些年。
听手下人说,早上她进宫前,还亲自挽裤腿穿草鞋,把租住的小宅屋里积的雨水扫干净。
他谢家的儿女,谁曾干过这些事?
他们在谢琼絮身上费了那么些年,谢琼絮穿着本属于女儿的衣服,吃着她的菜肴,住着她的屋子,成为声名远扬的京城贵女。
而澄宁呢?自尘埃而起,像巨石之下的一颗芽种,硬生生从石头缝里生长出了枝桠,开出了花,期间受了多少苦痛,无人能知。
他身为父亲,却没有陪着她长大,让她经受了这许多波折,怎能不叫人心痛愧恨?
“回府立马把上好的人参燕窝、绸缎布匹、钗环琼佩都收拾出来,全部给你妹妹!”
他亲手挣下的东西,女儿这么些年没有拿过一针一线,倒是全部进了谢琼絮的手里,谢允伯越想越觉得恶心和吃亏。
他要把国公府里所有好东西都给她!
“父亲,”谢容钰知道得早,比他清醒冷静得多,“我们现在还不能与她开诚布公。”
谢允伯的理智慢慢回笼,眉心拧得紧紧的,最后也只叹了一口气。
“为父知道,她犯了欺君之罪。我们先私下与她相认,然后再徐徐图之。”
“不单是这个原因。”谢容钰道,“澄宁她,现在是寿王世子麾下的人。”
谢允伯愕然:“为何如此?”
“她在科考的时候得罪了宁王和郑家,不得不跟随寿王世子,现在她深得寿王世子器重,身侧随时有寿王世子的护卫在暗中监视。”
又是涉及党争。
谢允伯嘴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