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匡怀走回自己的书案坐下,指着侧旁的书案:“我手头还有事,这些卷宗供你翻看,一会儿随我出城去周边的县城视察。”
他的眉心好似天生就是紧的,一翻看起文书就不说话了,捏着一支秃秃的毛笔在写写画画。
虽然是当官的了,但许澄宁觉得他看起来比自己还穷。
两人一言不发地看了好一会儿卷宗,许澄宁看书快,这么一会儿卷宗已经被她翻阅了大半,惹了郭匡怀一记不友好的厉眼。
“看书要专心,不可敷衍,尤其为官者的卷宗文书,干系重大,稍有疏漏,便是血淋淋的人命。”
郭匡怀说完,把笔放到一只磕了个缺口的笔洗里洗干净,挂到笔架上,随即正衣裳,正官帽。
“走了。”
许澄宁起身,追随他出去。
郭匡怀没带人手,除了自己和许澄宁,就只有方野了,三人同坐一辆马车,气氛安静得有点点诡异。
许澄宁暗自确定,郭匡怀不是故意冷视自己,而是对谁都这样。
她放松下来。
“许澄宁,”郭匡怀像庙里的塑像,“行得端,坐得正,难道燕大儒没有教你?”
还真没有。许澄宁暗道,他只会教她马车里怎么躺最舒服。
“脊背挺直!”
许澄宁不想因为小事与他闹不愉快,便把腰背挺直了,于是马车里变成了三尊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