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孩儿发誓,只打坏人,绝不打好人!”
“你的功课?”
“功课也全做!我一定用功,一定好好读书,以后再也不闯祸了。”
儿子信誓旦旦,谢瑧无奈,还是答应了下来。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大半时候是谢允伯在说,谢瑧看着公务文书,不时应两句。孩子声音渐渐低下来,谢瑧回过神来时,谢允伯已经睡着了。
谢瑧摸了摸,头发还没干,便拿来一条干净的巾子,慢慢给他擦干头发。
今天的公务,又得熬到半夜才能处理完了。
谢瑧心里叹气。
孩子睡着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文静乖巧的,除了这两道又粗又浓的黑眉毛,脸颇有几分女气,有一半像他娘韩氏。
谢瑧想不明白,明明韩氏温文尔雅,自己也是斯斯文文,两个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皮猴呢?
他娘生下他没多久就死了,过了不久便有新主母进门。徐氏不是个心胸宽广的,谢瑧唯一能做的就是顾好谢允伯,不要让徐氏的手沾到他一点,又怕大儿没有娘容易卑怯敏感,所以从大儿小的时候,他就把谢允伯往活泼开朗的方向引导。
现在看来,好像引导得有些过了。
谢瑧白天要上衙,晚上管教孩子,国家大事错综复杂,瞬息万变,但谢瑧却觉得管教儿子比当官要累得多。
也不知道那些整天待在家养育孩儿的妇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们会不会也有想把倒霉孩子塞回肚皮的瞬间?
反正谢瑧是有了,无数个。
但没办法,生都生出来了,还是她和他的孩子,她不在了,他唯有多费点心思。
头发擦干,他轻手轻脚把谢允伯抱起来,送回了他的院子。
讨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