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看向萧鸣玉,流露出些微关切之色,“刚才在门外听见,说四哥受伤,不知是何时的事?”
他其实是知道的,那是在赌场受的伤,只是他装作不知道。
萧鸣玉并未正面回应赌场的事儿,只道:“多谢太子殿下关怀,不是今日。今日多亏了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否则只怕这伤势又要加重。”
永征帝“哦?”了一声,“你今日还搭救了鸣玉?”
“今日儿臣去了军营,回城路上正好碰到四哥遇袭。”
宫女端来了刚烹的茶水,贤妃吸吸鼻子,道:“今日实在要多谢太子殿下。这是我这宫中自己晒的荷叶茶,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嫌弃。”
萧攸澜从善如流地接在手上,放近鼻前轻嗅,“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多谢贤妃娘娘。”
贤妃面露喜色,“我还担心太子殿下金枝玉叶,平日喝的都是各处进献的名贵茶叶,怕是喝不惯这荷叶茶。见殿下喜欢,我也就放心了。殿下若是喜欢,不妨拿一些去。鸣玉这孩子在府上也常常用这荷叶茶招待客人呢。”
萧攸澜扬了一下眉梢。
萧鸣玉用这么寻常的荷叶茶招待客人?
贤妃说出口,自己信不信。
谁不知道端王好奢靡,屋舍都恨不得用纯金打造。
但他面色不露异样,淡声道:“那就多谢贤妃娘娘。”
因为有他在场,他们三人之间也没办法继续叙旧谈笑,不多时,永征帝也便站起身来,“走吧。”
从贤妃那儿出来,萧攸澜与永征帝并肩走去书房。
永征帝悠然开口:“说吧,来找朕,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萧攸澜并未隐瞒:“一是为军营中事,二是为了钟韫。”
听到“钟韫”二字,永征帝侧过脸来,“钟韫怎么了?”
“儿臣下令,将钟韫送去了宝慈宫。”
永征帝流露出不悦之色,“朕说过了,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钟家姑娘对你来说有助益,你便将她留在东宫,不喜欢就少见几面,没什么大碍。你难不成连这都忍不了?”
萧攸澜早就猜得到,永征帝是一定会反对他把钟韫送走的。
他闻言垂下了眼睛,片刻,低声道:“父皇刚才对四哥说话,要温和许多。”
永征帝一怔。
他看着自己这个嫡长子,怒色逐渐散去,喉结滚动了下,嗓音也柔和下来,“朕……不是那个意思。”
话中显然带着愧疚。
这也正是萧攸澜最终决定来这儿的原因。
让父皇对他感到惭愧与怜悯,接下来他说出口的话,也就会更具备说服力。
萧攸澜还是低着眼睛,道:“父皇其实误会了儿臣。儿臣这次将钟韫送去宝慈宫,不是因为忍受不了,而是希望,将来钟家姑娘可以真正对儿臣登基有所助益。”
永征帝不解,“这是何意?”
“儿臣去军营时,带上了身边女子,钟韫对此不满,暗中在衣裳上动了手脚,伤了那女子。”
萧攸澜抬起眼睛,平静而又认真地望向永征帝,“正如父皇所言,儿臣将来不会只娶一个女子,若是纵容钟韫如此善妒恶毒之举,将来变本加厉,后宫难免陷入混乱,如此必定会影响到朝堂天下的安定。儿臣这才将她送去宝慈宫中,让她在祖母手下,跟着嬷嬷学规矩,如此,她才能学会安分守己,听话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