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孟归年苦笑着摇摇头，他胡乱地将伤口处理了下，想继续忙起来，可卢安夏却像一根刺似的扎进心尖肉上，又疼又痒。

他关上电脑，开车一路疾驰到家。

看着客厅泛出的晕黄灯光，他的心也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

一进门，米兰就看到他额角的伤口，忙蹙眉连声问：「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

若是按照孟归年以往的性格，肯定搪塞过去。

可这一刻迎着对方灼灼的目光，他突然不想撒谎，下意识说了实话：「卢安夏砸的......」

「呵！」

「她砸，你就站在那让她砸？你不会躲！」

米兰罕见地提高了声音，眼底怒意渐浓，她虽然话里透着凶气，脚下早就搬来了医药箱，手脚利索地替他拆下了创口贴。

一见到额角上那块皮都被磕没了，她心疼的抿紧了唇，连眉也情不自禁皱了起来。

「疼不疼？」

孟归年，心下一软，那句「不疼」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疼的。」他说的很小声，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瞅着米兰。

女人没再说其他的，只小心翼翼帮他处理伤口，那谨慎的模样仿佛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恍惚间，孟归年的思绪不禁回到了离婚前。

签离婚协议那天，两人之间闹了点口角，卢安夏想要搬出去彻底远离孟归年的生活。

可孟归年不同意，签协议在他心里本就是权宜之计，他始终认为两人还是会复婚的。

一拉一扯之间，卢安夏情绪激动地推了他一下。

他脚下一个踩空，立即从二楼滚下了一楼，摔在地上。

额角和膝盖胳膊，全磕破了，渗出斑斑血迹。

即便这样，孟归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一瘸一拐跟在卢安夏后面，企图阻止她搬家。

可她对他的疼痛，对他的难过，视而不见。

还是果断离去。

二十多年时光积淀下来的情谊，反而比不上这两个月的相处。

卢安夏对他向来只有冷漠和索取。

而孟归年在米兰的眼底却看见了难过还有心疼。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悄悄发芽，落地生根。

等米兰处理好孟归年的伤口，天色已近黑，冬天的夜总是黑的特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