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诫一路暗叹着到了雪贵妃的宫宇,在外殿等了许久才得等到皇上衣袍松散摇摇晃晃地从贵妃里殿晃出来。
他身上一如既往的还是浓烈的酒味,当看见他一脸餍足地轻舔嘴角,修得俊美的龙髯上沾着淡淡白色的液体时,苏诫眉头一紧,似觉一支冰针扎进了心脏。
他对淫君的厌恶在一百二十分之上又添三分。
这腌臜的皇宫,他是一刻也不想待。
与皇帝“君臣情深”一番,把船沉木毁、左岩失踪及自己死里逃生之事向皇帝“一五一十”陈述,又听暴君把半年多来朝堂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讲了一通之后,苏诫即刻回了府。
从夏临顼口中得知,他预备要在皇城之东给雪贵妃修建一座“瞰星楼”,就用后续运来的名木修造,奖赏她为天子诞下一个漂亮可爱的皇子。
工部一个才华横溢的五品郎中已经自荐成为负责修建楼宇的责任人,眼下已经着手拟图,只等木材到京,即可动工。
时间预计在明年春夏季。
暴君说,左岩没了就没了吧,老匹夫一个,已是不堪大用了,工部有的是可用之才,不缺他一个。
他只字不提左岩家人的安排,只说如今的朝堂实是无趣,一个个的不是“嗯”,就是“好”,与路边戳一棒子动一下的死蛇无异,砍头的兴趣都没有。
苏诫问他左岩家里如何安排的?
暴君说,能怎么安排,左家人得知运船沉没,左岩失踪,自愧是左岩办事不力,自己收包袱回去老家了。
几个做官的兄弟、儿子也请了丧假回去给左岩办后事,修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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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的爱卿还活着,在信中为老小子求情不牵连其家人,左府就是另一个云府。
苏诫闻此,在夏临顼面前献谄说,他在左岩罹难之际喜得皇子,或也是一种天缘在呢,不妨在此特别时刻好生安顿左岩的家人,让这份君臣义漂亮收场。
如此,天能感陛下心怀,民可见君主仁德,两全其美。
暴君看着他温软谦恭的笑,欣然首肯了,说次日上朝便将此事交由相关人员去办,绝对不会让左岩白白殉职。
苏诫将左岩的事处理完,心里别提多舒畅,不是因为终于把左岩的家人安排妥当了,而是因为他验实了自己的筹谋没有错,这君不君,臣不臣的大彧朝堂真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
左岩若是完整回来,有的是仗要打。
当然,当中最紧要的因素还不止是他工部的那些个魑魅魍魉要抢夺他的大司空之位,而是他这个君侧罗刹把他近一年来的奏表都截了,若让他回京,岂非是在给自己掘墓,。
是以左岩的命,苏诫勉为其难且就帮他改了。
苏诫回到府上还未睡足一觉,夜深时分换上宿屿的身份又跑了一趟皇宫,直接去找了赛娅。
夜黑风高,苏诫像一片落叶飘进雪贵妃寝宫,将她殿里的宫人尽数“安抚入梦”,翩翩然逶迤至她身边时候,她正沉睡。
全然不察有客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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