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程时乃是逆流而上，再加上风向也不对，全靠那艄公人力摇撸，速度便慢了许多。

好在出城之后，牛牧野便没再多着急，也没有再多催促，任由那艄公慢悠悠摇撸而行。

敖娇在换了身漂亮衣服后，心情也颇好，也不计较牛牧野之后就带着她急不可耐地离城回山。

此时出城后，这头蛟妖坐在船弦旁，还不时对着下面的河水顾影自观，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这一路行来，她也早有从周围人的赞赏中发现，自己变化的这个人形确实十分美貌，心中也不禁对此颇为自得。

原本在之前，她是不太喜欢变化成人形的，更喜欢保持蛟的本体形态，觉着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今日跟着牛牧野进了趟城后，她发现许多人都欣赏夸赞自己的美貌，却是不由有些渐渐改感，心中竟有些喜欢上了变化人形。

觉着这般做个人，倒也不错。

若是做妖怪，哪有那么多妖怪成天夸赏赞美自己。

更别说她做妖怪时也没趁着什么同类，就是孤身一个。

之前她还不觉得，觉着自己孤身潜修便挺好的，也不需什么同伴、同类之类的东西，没得还打扰自己修炼。

但今日这一趟下来，此时又远离了人群后，她竟然觉着略有些孤单了，尤其那头老牛还闷在旁边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你在想什么？”

这般想罢，敖娇便直接向牛牧野问道。

“没想什么。”

牛牧野摇了下头，没打算跟这头蛟妖多说。

自己的烦恼，这头蛟妖也理解不了。

而且牛郎与织女之事，也不适合细说，更别说其中还涉及到织女的身份。

若是喜鹊在此的话，他倒是能跟喜鹊这个知情者聊两句，但跟这头蛟妖，就属实没什么可聊的了。

“今日这一趟下来，我觉着做人倒也挺不错的。”

敖娇闻言，见牛牧野不打算说，想了下，便也没再追问，转而说起自己的见闻。

牛牧野笑道：“做人当然很好了，可比做妖怪强。”

他们此时都在船头坐着，那艄公则在船尾摇撸划浆，再加上风向不顺，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并不担心能被那艄公听到。

“是啊！”

敖娇点头赞同道，“人类世界有许多好吃的食物，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每个人也都有着不同的生活。

人间百态，世间万情。

难怪有时候连神仙也喜欢凡间，偶尔便下凡体验一下。”

“我们今天遇到的人，除了那几个小贼，也都很好，而且都会称赞我美貌……”

牛牧野听着她前面的话，还觉着这蛟妖初入人间体验了回世情，颇有些感悟。

但听到后面时，则不禁有些面色古怪地感觉不对了。

这头蛟妖，莫不是在那些人类的一声声赞美中有些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