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西夏王城的广场,这里就是祸乱秦陇百年的根源,党项李氏还债的日子到了。
经过一天的殊死搏杀,广场上每一块砖石上都淌满了鲜血。广场两侧的沟渠中,鲜血汇聚成溪,最深处足以淹没人的脚踝。
春寒之际,那些鲜血此时已凝结成冰,唯有浓郁的血腥气挥之不去。
这片广场前,宋军止住了脚步,他们的面前还有一群黑衣玄甲的敌军。
这可能是最后的顽敌了,不知道为何,西军的将士突然有些激动。
最后一战,打了一百年,岂能如此收尾。
再来一战!就在这王城的宫殿前的广场上,再来一战!
带着父兄的仇恨,娘亲的嘱托,娇妻的期盼,幼子的崇拜,再来一战吧。
质子军何尝不想,战死在亡国覆灭的这一天,战死在西夏皇帝的面前,死在党项人的王面前。
可惜,党项人已经失去了他们的王,现在的李乾顺,没有了这个资格。
李乾顺跪地请降,广场上两方的将士,全都没有反应。
只有西夏的群臣,迫不及待地想要表忠心,避免一死,各种丑态都出来了。
阴沉沉、昏惨惨的天空下,风卷着浓烟,见证了一个国家的灭亡,一个尚武种族的衰落。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抵达西北
陕西的官道上,漫天的飞雪,鹅绒般的雪花片片落下。
马车内,一个小火炉,烘烤出阵阵暖流。
杨霖只穿一袭白色小衣,赤着日渐结实的胸膛、光着一双脚,踩着车内铺设的柔软波斯地毯,正在看一张新传来的战报。
西夏的战报不断传来,这个王国已经因为皇帝的投降而四分五裂,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去逐一击破,恩威并施,收拢一部分,打压另一部分,让这个尚武好战的党项族为大宋所用。
占据西夏的同时,也意味着大宋要在西北直面蒙古和契丹,再没有半点缓冲。
越往北越穷,越穷的越狠,越狠就越要打。往后的日子,并不太平。
杨霖掀开车帘,问道:“似这般慢慢腾腾,几时能到横山。”
一身裘皮甲,骑在马上的吕望一夹马腹,靠近车窗,笑道:“北地天寒,趟风冒雪,道路难行,若是雪势不减,恐怕要走一个月的脚程。”
“一个月?”杨霖一摔车帘,穿好玄狐皮裘,走出豪奢的马车,道:“弃了所有行装,只带公文印玺,快马加鞭。沿途见到官署便进去歇脚吃饭,给本官牵一匹马来。”
吕望笑了一声,解下一个酒壶扔了过来,杨霖伸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