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是咱们粗心大意了,金人既然打破了辽国州府,占据了大辽的疆土,自然也得到了幽燕的地势图。当初此地沦陷在辽人手里百十年,地图定然是绘制的十分清晰的。”
“谁他娘的能想到,这个龙山还有条小路,悬崖峭壁上,女真鞑子也真敢走。”
解元呲着牙一笑,道:“俺听军中一个辽人说过,这些女真鞑子,天寒地冻的时候,就在雪窝里猎虎、猎鹿,走陡峭山壁,如履平地。”
韩世忠的身后,一个大胡子军汉,不以为然:“哪有这么玄乎,不过是行险招,侥幸成功,说白了就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命。这些人是真挺狠的,不光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自己的小命也是全不在乎。”
韩世忠笑了笑,道:“哪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命,这些贼厮鸟,泼鞑子,不过是生了一身猪皮,不知道疼罢了。”
城外的难民还在不停地南下,韩世忠沉吟道:“要不要派人去护送?”
解元摇了摇头,道:“这都是世代居住在此的燕民,比我们更熟悉道路,大战当前,何必浪费兵力。”
韩世忠一想也有道理,便不再说话。
燕山一带,洪天定停止了继续逃难,他把所有人召集在一块,高声道:“各位父老,到了燕山,有官兵阻拦,女真鞑子应该是追不上来了。俺们洪家寨的人最多,也有一些景州守军给的粮食,你们带上继续往南走。洪家寨的后生,留下几个陪俺在这里,等大哥的消息。”
他此时还不知道洪天明已经被烧死,希望在这里等等,周围的一个中年汉子附耳道:“二郎,要是后生们都留在这,只怕咱们寨子的人,在路上分不到应得的粮食。”
洪天定点了点头,道:“四叔,你带百十个人,随着他们继续走。俺这里留十个人就行,不然留的人多了,一是吃的不够,二是容易暴露。”
中年汉子也不废话,带着寨子里的人,继续推着粮食赶路。
其他人都巴不得早点逃到蓟州,只有几个燕地地头蛇,过来和他话别。
一行人在山中潜伏下来,洪天定吩咐手下,去做好洪家寨的标记。
“只要大哥逃了出来,就必走燕山,到处路口都做好咱们的标记,然后四散观察,有事就来此地找我。”
九个人抱了抱拳,很快消失在丛林里,这些燕地汉儿,对燕山祜水最是了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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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府,杨霖笑吟吟地看着前来拜见的张伯玉,笑道:“难为你能放心,丢下交趾来看我。”
张伯玉一脸谄笑,道:“有咱们大宋的虎贲之师镇守,交趾可以说是海晏河清,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霖这几天忙着处理岭南新政的事,这里的情形比他经过的几个省复杂许多。
大宋一直把岭南,作为边陲僻远之地,根本不重视。
导致这里滋生了一大批地头蛇,完全把控着土地和财富,徭役废除可以说直接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岭南官员,多有被腐化的,成为这些人的看门犬,提线木偶。
杨霖累了这么几天,已经摸查出一些眉目,正累的不行,张伯玉竟然从交趾来了。
杨霖心中只觉得好笑,这厮是生怕自己卸磨杀驴,其实此人还有些用处,杨霖也没打算最后把他怎么着。
正想寒暄几句的时候,一个侍卫进来,低声道:“少宰,北边传来情报,说是女真大举增兵,似有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