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自己爱上他。
我只担心,自己下手下得不够狠。
杀了我全族的男人,拿什么跟我谈情说爱?
我的指尖死死抠进掌心,甚至滴出血来。
他们怎么好意思?
「卿芜娘子,明日的衣裳给您备下了。
」
「劳烦。
」
明日是我筹划了多日的大局,南宫钺不能出现。
瑰色轻纱薄裹腰身,婀娜腰肢若隐若现,鬓发低垂落于肩上,斜插的芙蓉钗在烛光的散射下熠熠生辉。
「您来了。
」
我的眼眸仿佛能勾魂摄魄。
整个人斜倚在贵妃榻上,指尖勾着青瓷酒壶。
沈谢辞连来青楼都一派大方。
「谢卿芜,你找朕所为何事?」
「陛下,坐下喝杯清酒?」
沈谢辞皱着眉,「你戏耍朕?」
我让赵斌帮的忙,便是向沈谢辞递个口信,言我手中有前朝秘辛,关乎社稷。
以我曾经荣宠,不怕他不信。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秘辛,取决于皇上信与不信,可你偏偏来了,不想瞧瞧卿芜吗?」
沈谢辞甩袖,神情淡漠。
「荒谬!
」
我蓦地摔倒在地,以匍匐之姿仰头看向他,睫毛轻颤,拽住了他的衣袍。
「谢辞,这便要走吗?」
我沦落至此,还是自有一番清雅高华,周身潋滟,扰人心头躁动。
沈谢辞疯了。
他双目涨红,那眼神凶猛,似乎要将我吃拆入腹。
我整个人腾空而起。
「谢卿芜,你要不是谢家人多好。
」
我仰着头,被迫承欢。
一滴清泪滑落,灼伤了沈谢辞的手背。
我父皇灭了沈谢辞一族,只留下他与南宫钺两兄弟。
所以他们蛰伏多年,报仇雪恨,其实是两不相欠。
可我不甘。
蓦地,门被撞开。
南宫钺的身影立在帘帐外,那声音是隐忍的痛楚。
「谢卿芜,这便是你的清净?」
沈谢辞错愕,「阿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