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桩件件,只要白锦能记住照做,他就很难为任何人所害!
凌波楼上,那两人就这么说了一宿的话。直到天东微明,灵文才停了下来,看了看天,喃喃道:“时候到了。”
白锦还在努力消化,头晕脑胀道:“什么时候?”
谢怜低声道:“是灵文和敬文约定的比试之时到了吗。”
花城道:“不错。便是今日了。”
灵文自然不会对白锦解释,站起身来掸掸衣下灰尘,道:“我该走了。”
白锦也马上跟着她站起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灵文道:“要一段日子的。我很忙,没空来。你不要等我。”
白锦不放心地道:“我知道你很忙,铜钱他们早就学会自己读书了,不用再麻烦你了。但是为难你的人呢?你真不要我去帮你找他们?你自己怎么办?”
“……”
灵文仿佛头痛欲裂地回头,看了他两眼,叹了口气,道:“傻瓜。”
白锦莫名。
灵文伸出一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似轻蔑又似亲昵,笑着说话,似怜悯又似嘲讽,道:“傻瓜。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难道没你帮忙,我就过不去这个坎吗?”
“……”
“你少自以为是。你这么笨,又不重要!”
灵文哼了一声,笑容消失,仿佛在告诉白锦,又仿佛在告诉自己,道:“我从来是靠自己。哪怕输了这一回又怎么样,我还不信我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可其实,这最后一句话,就说明她也知道的——此去只有输,不可能会赢。
哪怕她能在人间斗赢一千场凌波文会、拿下一万个魁首,但下天庭的低等神官南宫杰,对上天庭第一文神敬文真君,永远也只有必败无疑!
白锦跟着她走了两步。
灵文头也不回地道:“你回去吧,别跟着我。告诉下面的人:凌波楼顶你已经来过了。要是问你风景如何,你就告诉他们:不过如此!”
白锦只好依言站住,道:“我会告诉他们:风景很好!”
灵文道:“那是你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真正俯瞰人间的风景是什么样的!你这冤大头,下次生辰不要送别人礼了,叫别人送你。”
白锦大声道:“那下次你可不可以送我啊?!”
灵文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发现你很有意思。你总是做别人的冤大头,倒叫我做你的冤大头。我是欠了你的债,还是我看起来那么好说话?”
白锦更大声地道:“你能送我吗?!我不要很多的,我就要……就要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就好了!”
“我不会!”
“你会的你什么都会!你随便缝两针也行的!南宫!南宫!”
灵文再没话了,也不知道答没答应,摆摆手,人转过一片假山,便消失了。
但也只是在白锦眼里消失,谢怜和花城还是牢牢跟住了她。
一甩开白锦,灵文的眉宇便微微蹙起。忧心之态并不外溢,但如水雾云翳,挥之不去。
谢怜关切又困惑地道:“灵文没对锦衣仙下杀手,那传说又是怎么来的?白锦记忆里这段,又怎的完全不同?”
花城道:“哥哥若疑惑,不如我们继续到你那位同僚的心境中一探究竟。”
说着,他伸手为谢怜拨开面前一从吊兰,道:“此去多半是要前往下天庭。哥哥,小心了。”
那吊兰被撩起又垂下,穿花而过,谢怜和花城便来到了一座阴冷残破的大殿前。回头一看,他们身后是一片爬满爬山虎的灰墙。
老鸦乱啼、寒风萧索中,谢怜震惊道:“这里是,下天庭?下天庭哪里?天界有这种地方?”说这里是哪只鬼的老巢他还比较相信。
花城道:“不错,天界也有这种地方。这里是下天庭边缘的边缘,受罚的下级神官才会被发配到这里来,哥哥自然是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