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将军折剑公主自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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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盯着他,道:“他们说什么了?你听见什么了?”

谢怜奇怪道:“三郎你没听见吗?就是‘好热’、‘救救我’之类的……”

然而,花城还没接话,他便反应过来了。

不对!

食尸鼠们说的是乌庸人的死前呓语,理所当然的也就是乌庸语。

那么,为什么他也能听懂乌庸语?!

花城是凭自己推断学习能力的学会乌庸文字的,但他并不能把“音”和“字”对上。所以,他听不懂那些食尸怪鼠的喃喃低语。

可是,为什么从没来过铜炉山的谢怜却听懂了?

花城道:“哥哥,我现在再重复一遍那些话,你听听看。”

他记忆甚佳,马上清晰地重复了一边。谢怜紧盯着他的唇,听到了一串不快不慢、微显奇怪的发音。

这串奇异的字句声调古韵惑人,从花城口中不轻不重地吐出,音色低沉漂亮,甚是动听。凝神片刻,谢怜道:“听不懂。”

这就奇怪了。食尸鼠们口吐人言他听得懂,而眼下花城的复述分明分毫无差,他却听不懂了。花城道:“方才,你听到那些声音时,是瞬间听懂、自然而然理解的,对吗?”

谢怜道:“对。当时我脑子里完全没有经历译换的过程。”所以才根本没有觉察到是另一种语言。

花城抱起手臂思考片刻,道:“明白了。”

他道:“你听懂的不是乌庸语,而是这些死者的情绪。”

“即是说,很早以前,有一个人听到了这些死者的声音,然后,他用这份情绪感染了你。

“因为那个人自己就懂乌庸语,他已经做过了‘理解’这一步,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懂乌庸语。这些声音一直藏在你脑子的深处,当你听到它们的那一刻,你就能直接被带到那情绪之中。”

谢怜道:“可这些情绪,会是谁传给我的呢?”

花城道:“两种可能:第一,你对这个人绝对信赖、毫不设防;第二,你对这个人怀有深深的畏惧之心,毫无反抗之力。哥哥,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来,你认识的人里有哪些符合这两个条件的。”

谢怜想了一阵,道:“有三个。”

花城道:“哪三个?”

谢怜道:“第一个,便是君吾。”

他对君吾是钦佩有加,不必赘述。花城神色并不以为然,但也不作评价,道:“第二个呢?”

谢怜道:“第二个,不是符合前一个条件,而是符合后一个。”

花城了然,沉声道:“白无相?”

谢怜点点头,道:“我不瞒你。虽然在别人面前,我都没怎么说过丧气话,但其实我……”

但其实,他内心深深地恐惧着这个东西。

有段时间他差点被这东西吓疯,甚至到了听见这个名字就寒战不止的地步,可谢怜无法表露出来。因为他是对抗白无相的唯一希望,要是连他都害怕,旁人岂不更加绝望?

花城看看他,忽然揽住他的肩,道:“没事了。”

谢怜愣了一下,笑了笑,道:“我知道啊。”

花城道:“害怕什么东西并不可耻。”

谢怜道:“不可耻。只是不够勇敢罢了。”

花城却道:“若无所谓畏惧,便无所谓勇敢。你不必对自己如此苛刻。”

沉默片刻,谢怜道:“谢谢你。”

花城报以一笑,道:“那第三个人呢?”

谢怜卡住了,道:“这个人,嗯,符合前一个条件。不过,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

听到这里,花城安静了一下,才道:“哦?何以见得?殿下和他很亲近吗?”

谢怜自认为算很亲近了,但他又不好意思这么说,便含糊道:“反正……我觉得这个人非常厉害,又非常聪明。他是我最信赖的人,比信赖君吾更甚。”

“……”

想了想,谢怜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说来惭愧,如果我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或是捅了什么惊天大篓子,我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还没说完,他就发觉花城的表情有点异样,收了话头:“三郎?”

花城这才回过神来,挑了一下眉,道:“哦。没事,方才在想别的。殿下当真这么信赖这个人?”

虽然通常他挑眉是正惬意或在调笑,但这一下却挑得不太自然。谢怜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点头道:“嗯……有什么问题吗?”

花城微微低头,整了整袖口的银护腕,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我的个人之见。哥哥还是不要这么轻易信任旁人的好。”

“……”

听他这么说,谢怜有点没吃准他到底听没听出来自己在讲谁,但也不敢继续说了,只是“哦”了一声。

顿了一阵,他还是忍不住了,道:“三郎不问这人是谁吗?”

花城道:“嗯?我吗?既然哥哥这么信赖他,又坚信他与此事无关,那么就没必要问了。”

听上去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谢怜又“哦”了一声,有点讪讪的。

随即,花城又道:“不过,哥哥若是愿说,三郎也愿意洗耳恭听。”

他的话虽然很得体,但如果谢怜这时候顺着告诉他就有点尴尬了,仿佛追着要人家问你最信赖的人是谁似的,人家很在意吗?谢怜也分不出他是客套话还是真无所谓。

二人继续走。走了一阵,花城忽然道:“不是风信吧。”

谢怜已经开始思考别的事,闻言一怔,道:“啊?什么?”

花城道:“哥哥说的那个人。”

怎么又扯回来了?谢怜摆手道:“不是。”

花城眉尖抽了抽,道:“也不是慕情吧。”

谢怜手摆得更快,道:“更不可能了!三郎怎么现在突然又问起来了?”

花城微笑道:“我想了想,忽然觉得这个人最为可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哥哥告诉我,你最信赖的这个非常厉害、非常聪明的人是谁,可以吗?”

“……”

谢怜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总觉得怎么看怎么假。

恰在此时,方才与食尸鼠们撕咬得血肉横飞的死灵蝶们飞了回来。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银蝶们飞得都有些低了,仿佛略带疲倦。谢怜伸出手接住了一只格外纤细的小银蝶,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