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这么觉得。”
沈苫撇了撇嘴,又有些好奇:“你说她原谅他了吗?”
“不知。”秦峥又犯了困似的,眼皮耷拉着,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沈苫垂到他身边的长发。
对于自己与沈苫以外的人,他好像总是这样提不起兴致。但一开始,沈苫原本以为自己也在那不被提起兴致的列表之中,直到……他某次先秦峥一步起床,原计划捡起衣服便溜,没想到对方还没睡醒却仍然死死攥着他的头发不撒手——就像现在一样。
身边人不与自己一同八卦,沈苫无聊得只好自己八卦。
他其实有些意外,原来那个喜欢沈岁、沈岁也仍然喜欢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有些神奇。
远远地,沈苫看着远处的喷泉,想象着脑海中某一幕宛如影片截图般的画面,惊讶地意识到,这个人竟然和他无意识猜想过的那个和沈甯一起生下他的人拥有相似的形貌。
怎么说呢,简单总结一下:一个忧郁又危险的家伙。
但这一次,沈岁大约会比沈甯幸运一些吧。
“小白兔也许比狐狸更会钓人。”
沈苫坐在长椅上,情不自禁地感叹。
坐在他身后的秦峥自然地将额头搭在沈苫的肩上,闭目养神:“你有没有想过,狐狸被骗,是因为他自己愿意掉入陷阱?”
这倒也是一个新思路。
沈苫眨了眨眼,也歪过脑袋,和秦峥头挨着头依偎在一起。
“虽然不太合时宜,也完全没有相似的可比性,但刚才有一瞬间,我把她代入成了我的母亲。”
你好,沈甯。
许久、几乎有我的一生这么久,我们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不知你现在是否平安健康,是正在人间、天上,还是正在你于电脑隐藏文件夹里存了1GB照片的加州海岸悠闲度假。我不是非常想念你,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比我酷到哪里去,但在这一刻,我祝福你。
希望你也能和某一个人一起,像这样,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相拥,无论他是谁。
“你这么想很酷。”秦峥说。
他也学会了沈家人的夸奖方式。
沈苫失笑地垂下眼眸:“真的?”
“嗯哼。”
“那我就相信你了。”
“本该如此。”
这样宁静的时光可真是特别。
明明那颗璀璨的、震撼人心的、吸引着全世界游人的布达佩斯之明珠——国会大厦就在二人身后,但他们就这样窝在人们无暇顾及的角落,一点也没有和大家一起去凑凑热闹的想法。
而在这样独属于他们的春天的风里,沈苫忽然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包裹感。
好似波尔图的落日余晖重新拥吻他,好似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晚风从背后将他裹进臂弯。
嗯,这里用到了汉语文法中的指代,落日、晚风,都是指某人。
沈苫又想起刚才沈岁为他和秦峥拍的那张照片,一路走来,这好像也是他们两个的第一张合照,不知道构图如何,是否过曝,有没有把他们两个与布达佩斯的春日盛景完整地框于画中。
一切都是未知,而这未知,第一次让他心中生出些许期待,甚至突然地,让他在心里不禁悄悄许愿,想着要再多活上一段时日。
至少……要到看到那张照片为止吧。
你说呢,亲爱的加百列?
作者有话要说:
加百列: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