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储君,江退锋之前只觉得这是一句笑谈,没想到现如今一切都揭开了,这句笑谈倒是成真了。
循洲的眼神里带着慌乱,他喉头微动,下意识半跪在地上伸手去抓江退锋的衣袖,青年人眼里含着泪,声音柔软又彷徨:“王爷,我……”
江退锋心头一软,他很久没有听到循洲这么叫他了。
其实两个人更熟悉的都是这个称呼,只是回到帝国后为了掩饰“外来者”的身份,两人谨慎了许多,如今循洲再这么叫他,江退锋只觉得恍若隔世。
他眼神复杂,指尖蜷缩一瞬,犹豫几秒后还是翻手去握住了循洲的手。
江退锋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他低声叹气:“没事的,这不能怪你。”
他这么说着,用拇指轻轻摸了摸循洲的脸。
江退锋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是恨的,他恨皇室的傲慢和无礼,但现在勉强冷静下来,江退锋深知,如果他自己站在先皇的角度上,或许也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了。
他眸光温柔,摸着循洲脸颊的手指轻轻捏了捏青年人尖尖的下巴。
在这段时间里,循洲或许才是受到更多伤害的人。
他失去了父亲,至亲兄长昏迷不醒,现在又发现暗恋多年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的爱人与自己的家人居然有着如此深重的渊源。
所以,不管现在的江退锋对于先皇和当今陛下是怨还是恨,对于循洲,江退锋是当真不愿意去怨怼的。
循洲闭上眼,他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在江退锋的掌心里,无声流泪。
温热的眼泪如涓涓细流肆意流淌,在几次呼吸间就浸透了江退锋的掌心。
江退锋哭笑不得,他用另一只手揉了一把循洲的脑袋,挑起青年人的下巴来,江退锋从怀里摸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循洲脸上的眼泪。
他笑意温柔:“好了,我才是该哭的那个吧,现在怎么成了我们小哭包在哭了?”
循洲可怜巴巴地抬眼去看他,声音哽咽:“对不起……我、都是因为我,你本来不需要负担这么多的,我……”
他说的话颠三倒四的,满脸都是泪痕,眼眶哭得通红,像只幼猫一样趴伏在江退锋的膝头哀哀诉说自己的愧疚。
江退锋微微用力掐住循洲的脸颊软肉轻轻晃了晃,他勾了勾唇角:“现在认真算一算,两辈子加起来,我认识你已经近三十年了,我了解你正如同了解我自己。”
他俯身用自己的唇吻去挂在循洲脸颊上的泪珠,微咸的眼泪在触碰舌尖时泛起浓浓的苦涩,江退锋闭上眼,声音低沉温柔:“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们循洲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孩子。”
江退锋眸光温软:“能与你相遇,相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江退锋难得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特别还是在这样特殊的时间点。
在江退锋如此温柔小意地安抚下,循洲整个人哭崩了。
江退锋麻了。
他手足无措地尝试安慰小哭包,正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哄自家储君殿下时,循洲却突然埋首在自己的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