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家长已经两年没见过面了,平时都只靠手机交流。被迫遣返,是个不得不回家的好原因。
偏偏遇见了兔子。
兔子,吐子。
兔子喊她妈妈的时候,沉皿盈想到了自己的家长。
家长当时送走她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也和现在的她一样吗?
沉皿盈舍不得学长,舍不得舍友,舍不得学弟,舍不得这些朋友。
她不想他们离开,也做不到用一句玩笑话告别。
目送重要的人远走,实在太难了。
沉皿盈因为没能耐而逃避了第一次,她不想再逃避第二次,选择了留下。
“留在校区半年,一开始我不确定病毒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传染,很害怕。但渐渐就盼望了起来,反正也什么都学不明白,说不定再睁开眼睛,自己也变成了奇美拉,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我可真是个胆小鬼。”
逃跑了一次,终于第二次没再逃了,又忍不住害怕现实。
科拉肯握住沉皿盈的手,憋了半天:“不是。”
他觉得她一点也不胆小,她很强大。
就算被绑走了,也这么自然地跟他相处。
在科拉肯的眼中,她一直在闪闪发亮,乐观开朗明媚大方可爱,浑身发着光,失落也能很快地恢复,能力满满。
对比之下,科拉肯说话太干巴了,沉闷内向的家伙就这样,沉皿盈被他逗乐,其实还挺感谢他。
“我喜欢说话,是因为朋友们变成奇美拉后没了语言功能。”沉皿盈反握住他的手,轻声。
不对,有个唯一留下语言功能的,但总骚扰她,听多了浑身难受,不敢久留。
她要靠自己打破沉默,好显得没那么难熬。
生命受到威胁,精神遭受创伤,人在这时候会渴望爱与刺激。
譬如肆无忌惮地讲一些颜色笑话。
虽然老公哥一开始蹦不出几个字,但有人说话的感觉真好,他也没那么坏,看起来难相处的人其实很柔软。
不知道是他捡到了她,还是她捡到了他。
沉皿盈认真看着他:“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