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生气了。
你的欲望是?
我希望你逃离这里。我希望你去做想做的事情。
我支持你的选择。
假如我只有一张即将抵达去处的火车票,和尚未花掉的3块钱,我会在下车之前买什么?
算了,我把它给你吧。
这样你就有6块钱了。
即将下车的其他人挥手告别,也把他们的送给了你,一个3块,又一个3块,再一个3块...你把它们收好,然后拿去买幸福,买飞机票,买船票,去更自由的地方。
破晓时分,微光初现,天色渐明,雾气轻笼。
船在鸣笛,声音穿透雾气,从几十公里外传来。
学长把兔子挂坠摘下来,微微俯身给沉皿盈带上,随后站起身,比了段手语。
—我们之后不要见面了。
他转过身。
猫在临死前会自己偷偷离开,藏起来,不让人看见。兔子呢。
沉皿盈坐在椅子上,喊住他,问:“还会吵吗?”
学长停步。
那痛苦就像是轰隆而过的火车。
不知道它从哪里开过来,要开到哪里去,有几节列车,每一节有多长。
它轰隆着而过,越来越重,把铁轨压得嘎吱作响快要碎掉。
他闭上眼,总看见自己站在铁轨上,离行驶来的车头只有十几米,被车前灯晃得失明。
站立,但在眩晕和重力下摇摇欲坠。
火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一秒就能将他碾碎,他却突然被人拽住,踉跄地退了几步。
视力还没恢复,依旧失明状态。但他闻到了一股甜味儿。
熟悉的女孩子的味道。
他睁开眼,看见沉皿盈凑了过来,她那天撒娇想让他陪着一起去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