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父被120拉走，段灼跟着走出书房，经过段敬的时候停了停脚步，侧目看向他，眼神很是冷漠，最后压了一下眼尾，低声道。

“原来哥哥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

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可是是他从小一直教育自己，说自己年纪太小，不用太过优秀，有他在，自己就可以无忧无虑，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

而段灼那个时候也天真的以为这是来自一个哥哥的疼爱。

而段敬也报以他冷漠的眼神。

延迟了二十多年，段灼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段敬的敌意，可是他知道的太晚了。

医院急诊室外面，段灼和段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面，连段母都停下了啜泣声，周围一片寂静，段灼垂下眼眸，手机拿在手里，熄掉的屏幕倒映着他有些麻木的面颊。

过了很久，段灼强撑着扯了一下嘴角，低声道。愈湮

“哥，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段敬伸了一下腿，视线落在半空中，茫然涣散的眼神一点点聚焦，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他轻声道。

“其实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们母子。”

段灼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其实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心里被巨大的荒芜占据，他眉头轻皱了一下，有些接受不住的吐出一口气，紧攥住手掌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他捏着手心，垂下眼帘，声音有些沙哑。

“可是段敬，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

段敬侧目看过来，眼神里没有多少感情，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

“自从八岁那年父亲再娶，在这个家里，就没有我的亲人了。”

段灼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微闪，像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宋听，在段敬痛恨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宋听也占据了十年，他作为段敬的手下，在这十年漫长的算计和报复里又占据了什么样的角色。

段灼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平静，甚至是漫不经心，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淡定。

“所以，宋听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人是吧，在这十年里。”

段敬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他确实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监视你的人。”

段敬嘴里的话顿了顿，声音很缓：“除了疏忽了你的性取向，其他一切，宋听都做得很好，你终于按照我的设想，长成了一个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的废物。”

段灼笑出声，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

段灼站起身来，正向往急诊室走去，段敬扬起来脑袋看向他：“段灼，这个家里不会有你一分一毫的东西，父亲的遗嘱也已经在我手里了，上面的名字也只有我一个人，包括你们现在住的房子，也不会有你们的份。”

段灼猛地看向他，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段敬会做得这么绝，竟然...竟然痛恨他到这种地步了？

段敬丝毫不为他的神情所影响，勾唇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不管父亲的遗嘱有没有你，你觉得公司里的那些老人会让你进董事会吗？一个上不了台面，什么都不会的、同性恋？”

段灼终于被他激怒，伸手拉住他的衣领：“段敬！！！”

他抬手就要打在段敬的脸上，就在这个时候，急诊室的门开了。

段灼松开了段敬的衣领，跌跌撞撞往急诊室走去，然后就听到了医生的话断断续续传进他的耳中。吁掩

中风、不确定什么时候会醒。

这样模糊的字眼传到自己耳朵里，段灼身子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一步，他尽量控制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然后听到他妈妈的哭声。

段灼深吸了一口气，搂住他妈妈的身子。

段敬看了他们一眼，缓声道：“这里有医生和护士，你和阿姨回去休息吧。”

段灼咬了咬后槽牙，但是他也知道他妈妈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继续再待在医院，他叫了一旁的司机。

“老李，先扶夫人回去休息。”

他爸紧接着转进了VIP病房，段敬往前走了一步跟他并肩：“你不回去吗？段灼，你待在这里有什么用？还是想看看爸是不是真的中风了，能不能改了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