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筷子以后就走了。
门被从外边关上。
岑帆往那看一眼,从头至尾没阻拦也没问他要去哪儿。
心里除了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逐渐冷静。
但早该发现的。
齐铭煊对他和对别人的态度,其实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岑帆现在心情很复杂,当即想直接回自己家。
忍不住拿出手机。
[岑:晚上不回来么?]
[天下第一开:对,要陪长辈喝酒,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天下第一开:小齐还在那里吧,你俩看看电视就早点休息。]
[天下第一开:孩子乖.jpg]
陈开都这么说了,岑帆也只好先给那边回复。
[岑:好。]
陈开收留他在这边住,他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拍了很多照片,手稿也有整整一大摞,打印下来以后按照顺序都放在文件袋里。
资料整理好。
后面将近半个月的木雕雕刻工作,岑帆决定还是回工作室打地铺。
他拿了平板出来继续画设计稿。
画到一半齐铭煊回来了,手里拎着个袋子,里边是两瓶不同牌子的眼药水。
扔到他面前茶几上。
岑帆刚从高原回来,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现在眼睛是有点红,接过来以后看看上边的说明——
立刻道:“谢谢。”
又很快抬头看他。
齐铭煊先是杵在旁边。
见他手里还在忙设计稿的事,抿抿唇,提起沙发上自己的背包,往隔壁的一间客房里走。
临走时还冲他:“有什么事就喊我。”
他语气和平常类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岑帆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说了个,“好。”
看着隔壁一间紧挨的客房阖上门。
岑帆收回视线。
洗衣机又有衣服洗好了。
他取出来,把里边的衣服晒在阳台上。
寒气阵阵。
从这个角度依旧可以看到这栋楼楼下,可现在底下漆黑一片,唯二的两盏路灯也灭了。
什么都看不见。
次日一早。
屋里两个原本就不住在这个屋子的人都起来,去给即将要回来的陈开买早餐。
电梯里。
岑帆主动喊了他一声,“齐铭煊。”
后者扭头看他。
岑帆滞了片刻,又问,“今天想做什么?”
“不知道。”对方先是抻抻脖子,食指拇指同时摁了下两只眼睛。
昨晚明显没有睡好。
漫不经心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应该是跟朋友骑摩托。”
“今年呢?”
“今年他们都忙。”齐铭煊说。
刚毕业的大学生没几个闲的,也不可能在像以前学校里那样随性。
昨晚的雪终是没完全下下来。
地上光秃秃的,也没有任何银装素裹的痕迹。
所以一道身影立在那会显得很清楚。
对方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脸上被打过的地方变得比昨天还要红,又因为空气里的冷气,上面一圈全变成青紫色。
岑帆盯着这道身影蹙眉。
肩头突然一重,一只手搭上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身边这股力道带着一块往前走。
直到站在这个人面前。
“早啊,刑教授。”齐铭煊随意道。
刑向寒目光掠过他放在岑帆肩上的那只手,肩膀微动。
“你们在一起了?”
“这不是很明显么,刑教授知道还问什么?”齐铭煊朝他挑挑眉,语带嘲讽。
刑向寒像没听见一样,往前走了半步。
低下头,只盯着岑帆,再度开口时嗓眼有些哑:
“你们在一起了么。”
他现在看上去的状态很差,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紧锁目光里带着偏执的执拗,像是对方只要说是,他整个人连同每根神经都会在瞬间全部断裂掉。
感觉自己肩上的手微微收紧。
岑帆往旁边看了眼,犹豫再三没有拿下来,朝着他的方向:
“你走吧。”
他这反应像是默认了。
而且昨晚两人共处一晚上之后,上午又一块儿从楼栋里出来。
难免会让人多想。
看上去他们三个当中,如今刑向寒才是那个外人。
刑向寒忽然想起两天前。
冯小垒实在看不下去他从早到晚待在实验室里,陪院长出去喝酒喝到胃出血,回来还接着继续做流体实验。
把他从里边拽出来:
——‘你这身体不要了啊?’
——‘可他如果身边有了别人呢,你还准备像现在这样,继续破坏人家的感情?!’
——‘当小三好玩??’
“我,搬回老房子了,不打扰你,你要是想回去住就回去吧。”
“比起别人家,自己的家住得会舒服一些。”
刑向寒说到这,从口袋里拿出把钥匙,递给他,坚持道: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自己开门进去看看。”
“看里边的东西是不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