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打个电话,”顾钧离开病房。
最近他和华火的通话多了,打电话成了自然而然的事,等了会儿那头才接通,清清淡淡的喂了声,顾钧问:“表情怎么回事,受什么委屈了?”
“今晚参加了一个活动,遇到了不大想见的人,”林烨哼哼道,“还被凶了。”
听着他委屈的语气,顾钧反而笑了:“你不是很牙尖嘴利,说什么都能让你占上风,你还有被人凶的时候,最后呢?怼回去了没有?”
“你好像在笑?”林烨听到了。
“是,”顾钧承认。
他不是取笑华火,是那明显撒娇想要在他这里讨点便宜的语气让他有了倍感愉悦的心情,自然而然就笑了,也是与华火的通话越来越觉得轻松自在,不知不觉的改变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
“好了,话题被你聊死了,”林烨转换态度,出口的两个字音量轻,听着像冬天里轻轻刮过的一阵凉风,不算刺骨,可钻入脖子里也能打个哆嗦,“晚、安。”
撩了这么久这人都不惯他,不想说了!
“不准晚安,”顾钧还准备逗一逗他,“我在外面,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可以再陪你说会儿话,说说你不想见的那个人是怎么凶的你?你说,我听着。”
“听完了呢?”
“听完了我可以考虑要不要安慰你。”
事件如果往上一层层分析,就是林烨先开口揶揄了顾钧,但是再往前提一茬却是顾钧不理林烨在先,而说交情,除了那段不愉快的相亲外他们没有其他交集,不搭理属于正常,正所谓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林烨把自己分析乐了,归根结底顾钧还没错了?
“我不想提过程,”林烨说,事关公司和维娅工厂的合作,顾钧又是袁总同辈分的亲戚,他不能,也没办法怼回去,说出来憋屈。
不过对顾钧的印象从负十分掉到了负一百分。
这个男人,哪怕将来送给他他都不要!
“因为职位悬殊,所以没办法为自己说话,只能听凭教训?”顾钧一语道破。
“反正我不管,我要你哄我才能心情好转。”
“又要我怎么哄?”
“喊我宝宝。”
林烨还记得当初JUN有多高傲,他装手腕扭伤,对方却暗讽他光有身材没有脑子,这么一想和今晚顾钧的态度又重合了,而且声音还有些相似,可无论怎么看,顾钧都是不可能网恋的人,他把想法从脑海中剔除,回忆起自己发过的誓,不撩得对方喊他一声宝宝,他就不姓林。
顾钧默了,眉宇间拧出深深的川字,这种话正常人怎么说得出口?
“喊不喊?”万分娇嗔。
这么离谱的事情别说做,出生直至此时此刻他连想都想过,就算真的恋爱他都做不到说出这么肉麻的称呼,听到身后有动静,顾钧回头看去,见许少淮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
许少淮也是觉得奇怪才出来,他与顾钧、傅寒松十几年朋友,学生时代就并称铁三角,什么私事公事的电话不能当着面打,还得离开病房出去说,这是许少淮狐疑的点。
倚在门口一听,呵。
撩骚呢。
“知道现在是几点吗?”顾钧对着电话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也走开了些距离病房更远。
林烨道:二十二点零五分。”
顾钧又问:“是白天还是晚上?”
林烨直觉他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是晚上啊。”
顾钧:“是晚上,就不要做白日梦。”
“........”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放在现代一样适用,无论哪个职场都有竞争,哪怕如今做到CEO位置上的陆文昊也曾在职场中受到过不少磕绊,遭遇过冷嘲热讽,没有人可以一直顺顺利利往上走,林烨也一样,所以面对今天顾钧的言语讽刺生气是次要,他可以自己调整好心态,让JUN哄的主要目的还是用受委屈的借口再拉近一层关系,喊宝宝这种事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然而,这就是JUN的态度,让他别做梦。
嘟,林烨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前没有任何言语,连哼都懒得哼,顾钧骤然心头一紧,轻松表情也凝重起来,回头再看许少淮时哪儿哪儿都觉得不顺眼。
“打完了?”许少淮道。
“嗯,”顾钧收了手机,话里没好气,“想要卖惨就装得像点,穿着病号服溜达你有点卖惨的职业精神没有?”
许少淮环抱起双臂,朋友是朋友,唇枪舌剑也少不了:“我又不是进剧组拍戏,装那么像做什么,你当经纪人还不知道现在网上一张图后头全靠编?所以说你母胎solo呢。”
“你车祸和我母胎solo有关?”
“没关联也能提一嘴,”许少淮一扬下巴,“人要你哄?”
刚才电话里的人是谁他不知道,但顾钧说的他有听到几句:“要你哄,你叫人别做白日梦,像当年,有人给你递情书你回敬人一道奥数竞赛题说智商不匹配,你怎么那么损?”
“半斤八两,”顾钧道回讽。
当晚,凌远集团太子爷玩赛车造成车祸紧急住院的消息就被推上了热搜,各种伤重标题层出不穷,该助的力已经助了,凌晨时分顾钧回到住处。
有个人影在他家门口晃悠,袁耀被他爸抛弃了,袁纪辉将他往门口一丢就走,因为还要在新覃市待几天,袁纪辉的意思是让儿子继续跟着顾钧住。
主要是看见这儿子就烦。
“叔、叔!”看见车子驶来,袁耀冲上前激动地拍打车窗,“我没大门密码,我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