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啊?”
听到这句话,齐木楠雄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戴上锗戒指之后,他的心灵感应已经不能用了,只是他之前没有见过什么人,唯一有接触的无惨还能通过血液和他心灵感应,之前便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齐木楠雄张开口回答:“不用。”
“你的声音真好听,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要小心啊,这边的山上是有熊的。”
齐木楠雄抿了抿唇,想要离开,眼睛却忍不住朝炭治郎手中的和菓子上瞄。
炭治郎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笑着邀请:“我刚刚去集市上买的,你要吃吗?”
齐木楠雄顿时吞咽了一口口水,拒绝:“不……”
“我将我自己那份送给你好了。”
齐木楠雄是想要拒绝的,但他的双腿却仿佛不听使唤,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爬下树,嘴里咬着一块和菓子了。
是红豆沙的,很好吃。
穿到异世,除了在无限城中,这还是齐木楠雄第一次吃到甜点。
齐木楠雄仔细观察着少年,对方的年纪应是比他小,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小太阳般温暖的笑容,耳朵上挂着太阳纹的耳饰,绿黑格子的外套虽简陋却干净,馥郁的花香与甜香味儿中,夹杂着淡淡的皂角香味。
“你的头受伤了吗?”齐木楠雄点了点自己的左额示意。
“这个啊,是小时候被开水烫到的。”炭治郎摸了摸自己的伤疤,又露出大大的笑容,声音轻快:“已经不疼了。”
他好爱笑。
齐木楠雄咬了口甜点,满足地想,这孩子应该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吧。
“你爸妈呢?他们不在吗?”
“他们不在这个世界。”齐木楠雄实话实说。
灶门炭治郎立刻双手合十道歉:“抱歉,我不知道。”
齐木楠雄顿时明白他想歪了,不过这个根本没法解释,于是便缄默不言。
“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吗?”灶门炭治郎邀请着齐木楠雄:“如果没地方住的话可以暂时住在我家,虽然地方不大,但应该还可以住得下。”
“不必了。”齐木楠雄拒绝,他缓缓起身,道谢:“谢谢你的甜点,我会买来还你的。”
齐木楠雄打算告辞离开。
“炭治郎——”突然,有人喊了炭治郎一声。
炭治郎放眼望去,“哎呦”一声,将全部的和菓子都塞进了齐木楠雄怀里,边朝那边跑边喊:“帮我拿一下,有人摔倒了!”
齐木楠雄怔怔地看着炭治郎跑开,双手捧着美味的和菓子,甜腻腻的香味儿不时往鼻孔里面钻。
想吃……
不,不能吃!
炭治郎说过了,这是给弟弟妹妹们的。
可是,好想吃……
这可真是一种煎熬,短短数秒,齐木楠雄的内心已经纠结了数十次。
最后,他咬牙将视线移开,索性朝着炭治郎的方向走了过去。
炭治郎搀扶着一个老人,老人似乎是被摔伤了,走路一瘸一拐。
“三郎爷爷,雪还没完全融化,不能随便出来啦!”炭治郎担忧地抱怨着。
“一整个冬天都窝在屋子里面,闷死了!”
“可是路还很滑啊!”
“你管得太多了。”三郎爷爷瞪了炭治郎一眼,很快注意到了走过来的齐木楠雄,他的身体顿时一紧,表情也变得惊恐与凝重:“鬼、鬼……”
齐木楠雄愣住,鬼?
虽然最初吸收血液的时候,齐木楠雄完全无法压制属于鬼暴戾的气息,但离开无限城之后,他已经能很好控制住了,竟然还是被看出来了吗?
三郎爷爷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顿时又松了口气。
“三郎爷爷,你说什么鬼?”炭治郎好奇地问。
“不,没什么,我看错了。”三郎爷爷摇了摇头,鬼是不可能在大白天出现的。
“需要去镇子上看医生吗?”齐木楠雄将甜点递给炭治郎,上前帮忙搀扶,拿着甜点可比扶老人煎熬多了。
“不用,太远了,回家敷点草药就行。”三郎爷爷摆手,仍谨慎地打量着齐木楠雄。
“天气转暖了,买炭的人也越来越少,三郎爷爷,这几天我来照顾你吧。”炭治郎担忧地看着三郎爷爷。
三郎爷爷抬手敲了敲他的头,怒斥:“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这点伤不需要人照顾。”
炭治郎被敲得缩了缩脖子,有些无奈地笑了。
“那个……”炭治郎看向齐木楠雄,却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该如何称呼。
“齐木楠雄。”
“齐木君,拜托你帮我将甜点送去给弟弟妹妹,我得先送三郎爷爷回家,他家住的有些远。”
“这……”
“拜托了。”灶门炭治郎再一次将和菓子塞进了齐木楠雄手里。
齐木楠雄抱着和菓子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顺着灶门炭治郎所指的方向去往灶门家。
夕阳西下的时候,炭治郎才姗姗归来。
他的手上拎着一条半米长的肉干,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见到自己的母亲便兴奋地跑过去和她炫耀。
“妈妈,三郎爷爷要找我订购一大桶炭,这是他给我的预付款!”
“炭治郎最能干了。”炭治郎的母亲温柔地抬手抚摸他的头。
炭治郎笑得更开心了,他一眼便注意到坐在桌边的齐木楠雄,兴奋地朝他跑了过去:“楠雄,你还没走啊!”
“我本来想走的……”齐木楠雄下意识看向炭治郎的母亲。
温柔的女人微笑着,和女儿一起进入厨房将热腾腾的红豆汤端了出来,笑着说:“因为是炭治郎的朋友,他在这里很少能交到同龄的朋友,所以就拜托齐木君多留一下。”
齐木楠雄默默“嗯”了声,手捧着暖融融的红豆汤有些腼腆,他其实是为了好喝的红豆汤留下来的。
夜幕降临,暖黄色的烛光映照下,整个灶门一家其乐融融。
鬼舞辻无惨不知何时已到了院外,他如同小贼一样躲在石头后,小心翼翼地窥伺着普通人的幸福。
为什么——
盯着齐木楠雄一勺勺喝掉红豆汤,无惨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了。
明明他送的糖果最昂贵、最香甜,明明他给了齐木楠雄不少的甜点,为什么对方就是不肯吃一口?
那种简陋的、恶心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诶?”灶门炭治郎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门外,耸了耸鼻子说:“外面好像有人。”
【滚。】
灶门炭治郎很快又是一怔,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懊恼:“好像又没人了。糟糕,我好像感冒了,鼻子今天总闻错。”
“你的鼻子很灵吗?”赶走无惨后,齐木楠雄也有些好奇地开始观察炭治郎。
炭治郎自信满满:“很灵,我能闻到每个人的气味儿!”
说着,炭治郎宛如狗狗一般凑近齐木楠雄,轻轻在他的身上嗅闻,又慢慢嗅闻到了他白皙的颈部。
齐木楠雄身体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炭治郎抬起头,说话时的吐息都灼热地扑洒在齐木楠雄的脖颈上,语气兴奋又好奇:“楠雄的身上有两种味道,很特别哦!”
齐木楠雄的身体朝后仰了仰,颈部白皙的皮肤泛起淡淡的樱粉色,“别闻了。”
炭治郎将头缩了回去,指着齐木楠雄的脖子说:“尤其是脖子这里,另一种味道最明显了!”
齐木楠雄:……
等夜深了,将无惨揍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