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衣也予取予求任其施为,垂着眼帘贪婪地描摹近在咫尺的眉眼,那紧闭的双眼,蝶翼般颤动的眼睫,就连脸颊上细小的白色绒毛都显得那么柔软可爱。唇上的滚烫一直熨到心窝,他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定力按捺住心中汹涌的渴念,但他很清楚,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已细如蚕丝,再这样下去,弦断了,不知又会放出怎样一头狰狞丑陋的怪物来。
于是他扭过头,狠心离了那唇舌,克制道:“生死攸关,我不放心,圣上还是先召太医来诊治了……”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只因他突然扭头,雍盛没收住力,惯性使然,一下子啄在他耳朵上。
雍盛借势,厚颜吮住他耳垂,轻咬了一记,连啃带亲地蜿蜒而下,含糊道:“朕不。”
说完,察觉到那副拥着的身躯越来越僵硬,以为谢折衣气恼,又悻悻往回找补,哼哼唧唧道:“再亲一会儿嘛,亲完再召也不迟。”
软糯黏腻的语声间,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他在谢折衣颈间乱拱,湿热的鼻息拂乱了谢折衣披散肩头的青丝,也拂乱了彼此心神。
谢折衣眸色渐深,呼吸变了频率,身体某处越来越明显的疼痛令他不得不弓起腰。
雍盛却像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地探索钻研,于耳垂脖颈作祟完,又转回到他最中意的唇上,仍是那般小猫似的舔玩。
谢折衣忍无可忍,一手掌住他后脑勺,固定住,压着他嘴唇控诉:“圣上好生磨人。”
雍盛一愣,嘴一瘪,眼眶迅速红了一大圈,黯然道:“你,终究是不愿意。”
谢折衣被他演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解释:“不是。”
“不是什么?”雍盛明知故问。
“并非我不愿意。”谢折衣咬着牙,“只是你,你……”
“朕怎么?”雍盛仰起脸,眨巴水润无辜的大眼睛。
“……”谢折衣喉骨滚动,认命地把话咽回肚子里,道,“没什么,圣上很好。”
雍盛得意展唇,不再逗她,拍了拍身边床铺道:“上来。”
谢折衣不动。
“怎么,要这么干坐一晚?”雍盛道,“你深夜过来,难道不是因为太后下了特旨,让你搬来晏清宫侍驾左右寸步不离?横竖也回不去,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你我同床共枕多回了,彼时不害臊,这会儿反倒难为情了?”
谢折衣看着他:“太后为何突然下这种旨意?”
“谁知道呢?”雍盛扯了扯嘴角,“或许……今夜过后,荣安郡王从此成了一枚弃子,她手里再无可用之人来牵制朕,便想另立山头了。”
谢折衣知他言下之意,慢慢敛好衣衫,规矩躺下,道:“那她的算盘可要落空了。”
“是啊。”雍盛将被子分出一半,细致地替她盖上,掖好被角,突兀道,“你放心。”
谢折衣疑惑:“放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