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桥上。
一人在船头。
彼此都看见了对方, 目中皆有不同程度的震惊。
缃荷揉揉眼睛:“先生快看!”
怀禄亦将油伞往高举起:“诶,那不是……”
乌蓬小船越驶越近。
幕七仰头,眯起双眼, 面上不可察觉地凝起一层寒霜。
雍盛却仿佛见到多年老友,热络地挥手,用夸张的口型大喊:“喂!姓幕的!好巧啊!”
幕七没有一丁点回应的意思, 扭头就进了船舱。
“……”
雍盛愣住,简直不敢置信:“朕堂堂九五之尊, 主动跟他打招呼, 那小子竟然视而不见?”
怀禄实事求是:“是的,主子爷。”
“岂有此”雍盛皱皱鼻子, “好没礼貌。”
怀禄赞同:“爷可以将他抓起来, 就地治个藐视王法的大不敬之罪!”
雍盛:“大不敬?”
怀禄阴恻恻答:“午门问斩!”
“那倒也不至于, 不至于,这么有个性有骨气的人如今很少见了。”雍盛缩起脖子, 大人不记小人过, 抬了抬下巴, “去,将小破船拦下来, 把人带到朕面前与朕好好说话。”
“是。”
怀禄于是唤了声狼朔。
下一秒, 几道黑色人影冲破雨雾,笔直地飞下桥。
一阵砰砰铛铛,霹雳哐啷。
不一会儿, 姓幕的就被“请”了上来。
“你的侍卫搞偷袭, 把我的船底板戳了好几个洞,眼下船已沉了一半,船舱中一应琴棋字画也一并沉了, 损失大约白银千两,纵使你是当今,该赔的也得赔吧?”
一见面,缃荷就竹筒倒豆子,气咻咻地算起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