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衣弯了弯眼睛,将下巴往鹤氅的白狐狸毛领里埋了埋,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这声好,像是有什么魔力。
雍盛忽然间感到心脏变得很轻很软,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变成热热的云朵。
谢折衣一定很怕冷。
虽然她嘴上不说。
雍盛心想。
但冬天的她整个人都……
变得惹人怜爱起来了。
唔,雍盛也怕冷,并讨厌冬天。
但现在他开始喜欢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世上只剩下冬天这一个季节,这样他就每天都能挨着谢折衣,给谢折衣捂手,听谢折衣软软糯糯地说“好”。
他承认这有点卑鄙。
但那又怎么样呢?
“你在高兴什么?”谢折衣瞟了他一眼,忽然道。
“嗯?”雍盛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放下唇角,信口扯出一个话题来,“哦,方才见了林辕,如你此前所料,他主动选择了与朕联手。”
谢折衣还不知道此事:“你刚见了林辕?”
“不错。”
雍盛便将此次密会林辕的经过,详细说与她听。
谢折衣听完,默默走了一阵,才分析道:“他也不是主动选择与你联手,而是不得不与你联手。你可知,昨天夜里,他邀谢衡过府赴宴,今日午间,谢府总管邱业就再次投帖登门。”
“邱业?”雍盛挑眉,“为了何事?”
“自然是提亲。”
“提亲?”雍盛吃了一惊,“给谁提亲?难不成,谢衡要让谢策月娶林辕之女?”
“圣上英睿,一点就通。”
“原来如此。”雍盛已习惯了谢折衣时不时就明褒暗贬地夸他两句,失笑摇头,“怪不得林辕如临大敌,他先试探了谢衡,而谢衡不惜用儿女联姻做缓兵之计,市恩者,常夺人,谢衡越是以重利重恩相诱,他就越惴惴不安,料定谢衡此后一旦翻脸必不留余地,出于自保,转而投靠朕。哼,就是打定主意投靠朕,也要先千方百计刺探出朕的虚实,得了朕的承诺,才衡量是否坦诚相待,好一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