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有便宜占就会有风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这股邪气,爆体而亡或是形貌巨变,终生遗症的不在少数。
每个?接受他血液的人皆关在一间阴暗的密室内等候结果?,奚从廊上?一路走去?,沿途见?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骨从身边抬过,总感觉像是当初关押岐山人的牢房,好几次倍感不适。
“你拿活人试药,是不是太过了一点?明知道十个?里能死五个?,你还给他们施术,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吧?”
他本来就不爱跟他说话,难得句子那么?长,居然是来质问自己的,明夷当场给气笑了:“真有意思,当年?‘猎人’有把岐山族当人看吗?九州大地的术士有把岐山族当人看吗?你这么?替别人操心作甚么??他们自己还不乐意呢。”
“这些人都是自愿找我要你的血,自愿承担风险,我又没逼他们。他们自己上?赶着要富贵险中求,怪得了谁?”
前?来铤而走险的邪修大多是修为?平平,不爱钻研,又想要一步登天?的人。
所以奚在不满明夷的同时?,也一样瞧不起这帮自甘堕落的废物。
不管怎么?样,哪怕秘术死得多活得少,雍和的人马到底是一天?天?地充实了起来。
城主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逐步向周遭几个?颇具实力的大邪祟下手。
那些年?,奚近乎日日都在见?血。
混迹无主之地的邪修手中,基本都有几只“眼睛”,他在战场上?沉浸于族人强烈的怨气里悲恨交加,又在杀戮结束之后?,听着囚禁于“眼睛”内的话音撕心裂肺。
仿佛在见?证这个?时?代里,所认识的往昔一步步被自己的剑亲手葬送。
他表情?渐渐麻木下来。
有时?感觉心头似乎也没那么?悲伤了。
只是夜深人静,他仍无法入眠。
索性?修成了灵骨,睡不着还能入定打发时?间。
奚便取出那支排箫,坐在窗边望着远处近处泼满月光的夜景出神。
如今排箫由?他加固了几层结界,不会再如当初那样一摔就碎。
说不清为?什么?,无论去?过多少地方?,在这里生活多长时?间,他依旧对这个?时?代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依旧觉得整个?世界不是他的归处。
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物。
他仿佛一个?旅者,走到哪里都格格不入。
有时?候奚会想起在山林间初见?她时?的情?景,恍惚发现,她那会儿的表情?隐约跟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
她也有想回而不能回的地方?吗?